“施研究员不愧是从AB组出来的。”竹竿抢在罗南头里拍了拍巴掌,笑道,“查打一体,本就应该是精神侧的倾向和优势,这个方向肯定没问题。而且就实际需求来说,要抓非法构形,侦察辨识确实是第一位……”
大多数人这时才恍然大悟,今天罗南不只是来踩点、授课的,也是要定下项目组的进展计划,说不定还有观察提拔人才的想法。
那个施新和,不就冒头了?
一时间,恍然者有之、扼腕者有之、嫉妒者亦有之。便是军政部门派出来的都是素质过硬的精英,可人性的微妙,终究不是彻底可控的因素。
自竹竿开口后,罗南就闭口不言,只安静打量身边淌过的“浊流”,分辨其中的色彩变化。其实他自个儿决没有想这么复杂,但让其他人往复杂处想,也是个不错的做法。
让竹竿去操心,也挺好……
“竹竿兄,关于‘非法’这个词,我能不能表示一些不同意见呢?”
冷不丁的,忽有女性嗓音切入,话尾带着似笑非笑的转音,听上去是亲近,可内容就扎着刺儿。
伴着话音,回廊一头,有一行人快步走来。当头是位气质利落的短发中年女性,罗南是见过的。
星空会所的餐厅部门的经理,也是竹竿的好朋友,孙嘉怡。
罗南对孙嘉怡没什么恶感,见这位利落的女性几步便到了近前,也示意周围的人让出条路来。
孙嘉怡在远处招呼竹竿,近前却还是第一个向罗南欠身致意,姿态极低:“罗老师,打扰您授课了。”
这份低姿态,恰与遥怼竹竿的刺尖儿形成互补,整体上还是不卑不亢。
罗南微微一笑,算是回应。对这种精明强干、老于世故的人物,他有自知之明,不会强出头,就让竹竿去应付。
竹竿倒是不见外,嘻嘻哈哈地张开手臂,迎上前去:“啊呀呀,哥们儿业务拓展得好快,怪不得容光焕发、春意盎然呢……”
孙嘉怡笑吟吟地和他轻抱了一下,在他耳边,却也是以周围人能够清晰辨识的声音道:“再怎么容光焕发,也禁不起一顶顶帽子压下来。能给个自我申辩的机会么?”
“哪里的话……”
竹竿话未说完,孙嘉怡已经推开他,又朝向罗南,正色道:“罗老师,刚才那几位若有冒犯,我愿代这些不知情的人再向您致歉。”
罗南唔了一声:“没必要。”
孙嘉怡又道:“这场‘盛筵’活动,有些事情是挺出格的。但请罗老师见谅,这个例行招待晚宴,其实算是LCRF对每年度支持生物技术研究的同道、客户表示感谢。由于客户涉及了各行各业、各个领域,各自的要求不同、爱好不同,作为主办方、承办方和协办方,我们这些人也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求取一个最大公约数……”
罗南“哦”了一声,没啥反应。
孙嘉怡表现得如同一个外交官:“并不讳言,很多客户,在利用自己的财富、权势等资源,获得这个社会不提倡但也未禁止的东西,以获得短暂的刺激。但我们也在尽最大努力,将这些行为约束在合法合规的区间里。”
竹竿面对自己的老朋友,貌似在表示附和:“没错,这是一个法律社会而不是道德社会。”
孙嘉怡毫不掩饰地瞪过去一眼,几乎在同时,她耳畔响起罗南的声音:
“是呢,从技术的角度看,在没有法定标准之前,精神层面,构形‘合法’、‘非法’的辨析意义不大。”
此番言论一出,不少人为之侧目。
罗南却是偏移视线,又一次从墙边邹老板脸上切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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