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他看到了旧漳城头的光。
就如一道救赎,洒在他的心中,他不知为何,竟感觉到有些温暖。
刹那间,他莫名的眼角有些湿润。
那是可以接纳我的地方么?我想,一定是的!
他加快了脚步,坚定的,毫不犹疑地加快了脚步!
直到他来到城下,那道沈济舟和自己朝思夜想都攻不破的城门之下,缓缓地停下了脚步。
伯宁并未着急前去搭话,事实上,伯宁此时的心情也有些激动,甚至觉得无比的惊讶。
他想过这个重要的人是谁,可是他想了好多人,却怎么也没想到,出现在城门之下的这个人竟然是许宥之!
他不第一时过去见他,也是为了平复自己的心绪。
他在别人眼中,甚至自己也认为自己是个几乎不会激动的人。
今天,是个例外。
苏凌啊,你要给我,给丞相多少意想不到的惊喜和大礼啊!
便在此时,那领头的守卫一招手,领着四五个士卒走上前去。
因为有伯宁的交代,他们自然不敢怠慢,领头的和颜悦色地一拱手道:“不知这位朋友,可深夜到我旧漳城中,所为何故啊......”
“我......”许宥之刚一开口,忽地不知为何,竟潸然泪下。
他忙用袖子沾了沾泪水,低低道:“我要见丞相......见萧丞相!”
“见萧丞相?......”这几个士卒顿时一愣。
不对啊,不应该是伯宁大人的故人么?为何是见萧丞相。
领头的人已然有了些许警惕之意,拱手沉声道:“既是见萧丞相,这位朋友,可否把名字赏下来,我也好通传才是!”
他这话也不过分,萧丞相何许人也,怎么是说见便能见的。
“我......姓许,名宥之......劳烦......”
许宥之一抱拳道。
“哦,许宥之......你是......”那领头之人重复了几遍,忽地大惊失色,豁然抬头道:“你待怎讲!你是许宥之!沈济舟身边那个谋主许宥之!”
他的声音也蓦地大了些许。
许宥之还未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从容地点了点头。
那领头之人,忽地镇静下来,朝许宥之淡淡一笑,将身边一个兵卒拉到一边,耳语一阵,那士卒看了一眼许宥之,方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这个兵卒快步转身,朝着大门处去了。
那个领头的这才走到许宥之近前,一抱拳,十分客气道:“朋友稍后片刻,我手下的兄弟已经去通传了......”
许宥之不疑有他,赶紧朝着领头的躬身一拜。
可就在许宥之下拜之时,那领头的脸色蓦地一变,一脸的杀意。
“锵——”
许宥之直起身子的途中,耳边一道兵器锐啸,刺耳非常。
眼前一亮,一道利芒朝着他的胸口,当胸便刺,速度极快。
许宥之暗道不好,原来这领头的方才只是为了稳住自己,趁他不备好暗中出手。
许宥之这才想到,定然是自己直言自己的名字,闹出的误会,沈济舟的谋主来旧漳城下,那不杀了,等什么呢?
他想解释,可是根本容不得他半点解释。
两人离得太近,许宥之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
罢了,时也!命也!
许宥之心中一叹,缓缓闭上眼睛等死。
便在他闭眼等死之时,蓦地他听到一声清脆的兵器碰撞声。
“咔......嗖——铛啷啷......”
许宥之猛然睁开眼睛看去。
眼前的一切让他难以相信。
许宥之的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暗红色衣衫的人,正挡在自己身前。
他的手上,细剑出鞘,寒光缭绕。
而那个刺向自己的领头士卒,已然倒退了数丈,摔倒在地,身旁数尺,他的腰刀断为两截,掉落在地上。
“放肆!我已经说过,此人是我要等的人,为何还要下杀手!都不想活了么?”
伯宁一手执剑,将许宥之护住,脸色从未有过的阴鸷,让人感到可怕。
还未等那领头之人反应过来,伯宁忽的一扬手,一道利芒从他手中呼啸而出。
极速的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朝着前方城门之下直冲而去。
“当啷——”一声。
许宥之这才惊骇的发觉,那道弧光正中城下一名士卒的右手。
而他的右手之上正提着一只示警的鸣锣。
一击即中,鸣锣坠地。
那领头的半跪在地上,捡起那柄断刀,大吼一声道:“伯宁大人!你这是为何?此人乃是沈济舟的心腹谋主,夤夜到此,定然图谋不轨!伯宁大人为何对我们出手!”
伯宁阴鸷神情之中带着无比的杀意,声音冰冷,忽的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
那令牌之上刻着一头异兽,虎头蛇身,背生双翼,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暗影司总督领之令在此!我再说最后一遍,此人无论是谁,也是我伯宁的客人,今日伯宁便要带他进了这旧漳城去!”
“谁人敢阻!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