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三州,以朔风城、武关、天狼关一线为前沿、扼守要害、拒敌于国门之外,三座重镇每处至少需要驻军两万防守;
三州内地也有不少城池,就算每州只驻军一万,这里加起来也有九万兵马了。
剩下来六万兵源,编练为野战精骑,随时机动,退可保三州不失、进能与燕军在关外一战。”
“臣说句实话,大燕九旗主力,少则两万、多则三万,加起来二十余万骑兵,这还不算寻常骑卒。
以六万之众,抗衡燕骑三十万,其中的压力臣相信陛下能明白。
十五万兵马已是最少,再少的话北凉防线……”
“朕明白爱卿的意思,也绝无小觑燕人之心。”
尘尧很是为难地说道:
“但眼下大战两年,国库日渐空虚。
今年江南有水患,急需银两赈灾,中原也有几处州郡闹蝗灾,也等着钱用,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十万,朕最多给你十万人的粮饷。”
“陛下,十五万,最少十五万。”
顾思年苦口婆心地劝道:
“陛下试想,有了北荒三州,边关六镇原有的乡勇都可以裁撤,这不就剩下了一笔银子?
还有,边关防线向前推移,琅州雍州百姓可以休养生息,以往因为战乱荒废的耕地也可以利用起来,这样一来朝廷收上的税赋也会逐年增加。
一来一回,此消彼长,北凉的银子花得值啊陛下。”
“明白,朕都明白,那咱们打个商量,十二万!
剩下的你在北凉道自行筹措,三州乃是边关,本就无缘朝廷收上来的赋税,你北凉王说了算。”
“陛下这不是忽悠微臣吗?三州刚刚收复,耕地恢复不及多年前的一半,短时间内哪有多余的粮食来养兵?
十五万,算是微臣求陛下了。”
“十二万,多了没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浑然像是菜场砍价的商贩,谁都不肯相让,旁边高公公目瞪口呆,这位北凉王怎么胆子这么大?
“陛下!”
到最后顾思年好像有点急眼了,躬身抱拳道:
“微臣知道,京中曾有流言,说微臣拥兵自重、藐视国法、群臣也多有议论,
今日陛下问臣兵员粮饷一事,臣本该尽量少说,以打消陛下乃至朝臣们心中的疑虑。
可臣少要一粒粮、一分银,前线的军力就减弱一分,打起仗来就要多死一个人。
臣此时不争,日后死得就是底下将士们的命。
若户部真拿不出库银来,微臣只能先对陛下磕头谢恩,恐来日战死沙场,再无机会见到陛下!”
顾思年眼眶泛红,好像要倒头跪拜,尘尧也在这一刻摆了摆手:
“好好好!算朕说不过你。
十五万人的军粮军饷,多一分也没有了!
顾思年的表情一下灿烂多了,躬身行礼:
“微臣谢陛下!哈哈!”
“哼哼~”
尘尧哼哼着说道:
“顾将军连苦肉计都使出来了,朕若再不松口倒显得小气了。”
“嘿嘿。”
顾思年的脸皮厚得很,果然没有不好意思,还笑了一声:
“臣这点小把戏,怎么骗得了陛下?”
“不过你说得对啊~”
皇帝长叹一口气:
“少一分银,日后就可能多死一个人,马虎不得。
十五万就十五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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