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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映红了西边的天空,睢庄南面三十里的长兴圩,高世杰支援给民军的十艘战船,安静地停泊在码头上。
这十艘战船,包括两艘大型的楼船、四艘中型的蒙冲和四艘小型的快船。
随船一起到来的,还有一百六十名水军官兵,他们都来自附近的沔阳县。
码头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秦起正在和水军官兵们开会。
秦起站在一个石台上,对面前的水军官兵们热情地演讲道:
“你们可能已经知道,我们军民仅以一千人,就击溃了元军七千多人的jīng锐骑兵。今天我们水军刚刚起步,人数不过一百多人,但我们很快就会成长为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我们将击溃,成千上万的元军水军!”
水军官兵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在热烈的掌声中,秦起话锋一转:
“你们都参加了荆江口水战,当时我们水军的人数和战船数,都与元军水军相差无几,我们的水军官兵,也非常勇敢顽强,但我们却很快败退了,大家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呢?”
秦起看了看,那些若有所思的水军官兵们,继续说道:
“我觉得,主要原因是,没有采用有利于我方的战术,也没有很好地组织起来。”
秦起走下石台,来到官兵们近前,声音略微放低放缓:
“目前的形势,总的来说,是敌强我弱,正面开战对我们不利。所以,我们要利用黑夜、地形、风向和水流,在有利于我们的条件下,与元军战斗。”
劲也鼓了,道理也说了,还是谈点具体的吧。想到这里,秦起走到石台边,在一辆马车上,拿起一个大肚子的玻璃瓶,转过身,对水军们说:
“我们只有区区十艘战船,但我还给
() 大家带来了一些宝贝,这个瓶子里,装的是火油和酒jīng,如果把它点燃,扔进敌人的船舱,我相信,敌人的战船,就一定会被烧毁!”
见大家的情绪变得热烈起来,秦起放下大肚玻璃瓶,回到了石台上,再次提高了嗓门:
“元军的千艘战船,就停靠在北面不远的睢庄,你们当中,谁能告诉我,如何将这些玻璃瓶,准确扔进敌人的船舱?”
现场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是一阵议论声,一位面容清癯的水兵,站了起来:
“报告秦将军,我叫张轩德,是蒙冲上的投手。我有个初步的想法:我们夜里乘坐快船,潜入元军水寨,三人一组,攀上敌人楼船,其中两人掩护,另一人负责将燃烧瓶点燃,扔进船舱内。”
“好!我看张轩德的想法,就很不错!大家一起加入进来,把每个细节,都再完善一下。我们要争取尽快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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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来到,采石古道内,严铠和他的官兵们,惊异地发现,昨天还在山下的元军,已经不见了踪影。
严铠思考了一番,觉得大致有两个可能:一个可能是,元军觉得这么打下去,损失太大,于是放弃了营救虎术的打算。另一个可能是,虎术被擒的消息,通过某种途径,泄漏到了元军那里。
不管是哪一种情形,自己都只能撤军了。
严铠一面派人去给秦起报告,一面通知下去,准备全体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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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石古道上的元军,按照李恒事先的命令,在昨晚,就悄悄撤回了睢庄。
因为元军的这一行动,完全出乎民军将领的意料,也就安全躲过了,民军骑兵可能实施的拦截。
这会儿,李恒和手下的一千jīng锐,已经抵达,早已空无一人的采石场。
这个结局,正在李恒的意料之中,他之前已经大致猜测出:民军是想利用虎术做诱饵,迫使元军,在非常不利的地形条件下作战。
看着采石场内,一个个新的土堆,李恒在伤感的同时,也暗暗庆幸:如果不是自己及时改变战术,很可能,数千元军骑兵的生命,就会白白地埋葬在这采石古道上了。
李恒早就预料到,如果进入采石古道的元军,突然向睢庄方向撤离,采石古道上的民军,必然也会跟着撤出。一定要抓住这个绝佳的机会,给民军以出其不意的打击!
李恒带一千jīng锐,沿着采石古道,急急向睢庄方向开进,不久后,果然看到了民军的后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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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恒一声令下,一千元军迅速登上两侧的山梁,准备对采石古道上的民军进行包抄。
眼看民军的后队就要被围,这时一个意外出现了:山梁上,一个元军兵的腿突然抽筋了。
这也不奇怪,经过一个晚上的急行军,而且是在那种崎岖难行的小路上,士兵们的腿部,都有些吃不消了。
这个腿抽筋的元军兵,一时站立不住,向一旁的悬崖方向倒下去,他的同伴急忙来拉他,却没能拉住,两个人一起滚落悬崖。
因为这个意外,元军没能到达预定位置,民军也多出了一点点准备时间。
这个意外,应该算是上苍眷顾民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