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堂空,声息渐去,屋内落针可闻。尴尬的气氛在空气中流动,剩下的两个人,相对无言。一人低首不语,一人看着满屋琳琅,状甚可惜。
半晌,终于从满心的可惜中醒来,举目四望,只见那烛光惨淡,屋内却已人影全无。想来发生这事,便连那下人也不愿意靠近,居然没人来收拾屋子。
这时候,程迦瑶显是站得久了,小脚轻挪,似在提醒我她的存在。眼见她脸sè疲惫中带着少许憔悴,心里顿时一醒,顿足向程迦瑶道:“糟糕!段月儿还没给我们安排房间!”
程迦瑶显然还沉浸在刚才那不合时宜的偶然事件中,听得我叫唤,明显是跟不上我思维,愣愣的抬起头看向我,小脸上竟还残留着点点笑意。陪上她纯真的小脸,竟有股惊心动魄的美丽。
可惜的是,这世界不解风情的虽然甚少,我无疑是其中一个,这时看着她,想的却是怎样跟段月儿要房子睡觉那码子事。刚刚见她怒气冲冲的走出去,这时候要找她商量事情,大抵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况且,这一天过来,感觉竟有点怕那小丫头了,要去找她,心中满是不愿。
有点头疼,几转心思,颇想就这样运功坐到天亮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苦了程迦瑶,却是不忍,毕竟人家一个小姑娘,一听说我被囚于少林,便千里迢迢来找我。就算再是铁石心肠,心里终究有点感动。即使无意于她,也舍不得她如此受苦。
苦恼不已,只怕是要面对那正自发怒的恶女了。心中如此想,却不想让程迦瑶知晓,怕对她越好,会徒令她更是难以自拔。思索片刻,心中一动,怜惜心起,终不忍冷脸相对,淡声道:“走罢,我带你去房间安息。”
知道要是带着程迦瑶去找段月儿,便免不了被大骂一场。且可能还是一无所获。以我xìng格来说,自然不想去触那霉头。带着程迦瑶,转回女儿房间,哪里刚好可以给程迦瑶安睡,而我,自然不需担心。男儿大丈夫,又没有什么洁癖,只要三尺之地,随处都可安歇。
送程迦瑶回房间后,眼见天sè已晚,冷风吹来,顿时jīng神一震,站在程迦瑶门外,左盼右顾一阵,纵身上屋檐。
这一夜,注定与寒风为伍!
卧身屋顶,眼见那弯月高挂,四周逐渐静寂。这一夜,跟那一夜,是何等想象。一样的天,一样的也。那天,与佳人对月相望,篝火长谈之景尚自历历在目。如今,却是行单影孤,彼此伤苦,只觉心口疼痛,苦闷不堪。
感觉刚下得山来,对穆念慈的思念更切了。这个自己要用一生去爱护的女人,如今在桃花岛为我辛苦愁闷,如今也不知如何了。心思如cháo,只想现在就赶回到她身边。
只是,身为男儿,并不是只有爱情,更有许多不得不承担的责任。那远在终南山脚下的母亲,对自己有着如天高、似海深的恩与情,自己穷尽一生只怕都不能报答万一。而如今她正自受苦,我又只能只顾自己呢!
心思不断,似没感觉寒风渐渐刺骨,只是身子不由自主的做出反应。一声
喷嚏出口后,终于醒觉过来,忙自运功相抗!九阳真气瞬时间连通经脉,混身血液顿时活跃起来。这时候再也不敢乱想,只是默默运功想抗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