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有守夜一说,一般都是至亲,然而乐知许的家人早些年堪破大道,决心出去游历,如今杳无音讯,于是来给乐知许守夜的人变成了同门师兄弟妹。
“她放了什么下去?”池焕苏望见宋隐语拿出一条红绸,有些眼熟。
“是秦昱的。”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池焕苏扭头看,望见走过来的易千千。
易千千的脸上带着冷淡,不似从前的傲气,好像易千愿死去之后,他便突然成熟。现在再看易千千时,全然看不出他过去在众人眼中是个不靠谱的人。
“秦昱以前束发用的东西,听说今日知许下葬,让隐语带去的。那红绸是他娘以前送他的,算是他的命了,如今烧给知许,也算是赔了半条命给她了。”易千千走过来站在池焕苏身边,望着对面山头。
江卿濡看看易千千,没有开口,轻叹了一声。
“秦昱他……”池焕苏想问,却又莫名问不出口了。大概此处过于沉重,连开口都觉得累人。
“挺好的,走的时候刚昏。”易千千点头。
池焕苏:“……”
“昏?”江卿濡问出了池焕苏此刻最想问的问题。
“保命嘛,疼一点儿也是正常的,越疼越没什么后遗症,治得越快。”易千千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他的视线始终落在对面山头,没有看向旁人。
池焕苏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扭头去看,果然在乐知许墓旁不远处找到了一块无字碑。
千重门的碑都是刻上名姓的,如今连名姓也没有的……
“那是易千愿的碑,我放在这里,池掌门不会介意吧?”易千千嘴里问着,语气却好似在说,介意也没有用。
“我已经不是掌门了。”池焕苏说,“而且内门弟子葬在内门弟子的墓地本就是符合规矩的。”
易千愿到死的时候也还没有摆脱蛊阁弟子的名头,死后同千重门待在一起,更是自然而然。
“抱歉。”池焕苏同易千千道歉。
若是他不曾将掌门之位交给易千千,或许没有那么多人的人探究易千千身边都有谁,然而现在一切成了这般局面,池焕苏对易千千产生了浓重的愧疚感。
“不必如此。”易千千冷淡说,“我知道的,只要千愿还活着,别山院的人一定不会放过他,毕竟他已经发现了别山院的秘密,总会被斩草除根的。”
直到将所有的消息串联在一起,易千千才彻底看清楚别山院的打算,从一开始,从易千愿逃走开始,就注定会被别山院的弟子杀死。这不过是早就算计好了的事情。
只是易千愿刚好遇见了他,于是易千千从阎王爷里从易千愿的命里夺了一段时候,现在阎王又将易千愿要走了。
“神仙真是小气的家伙。”易千千感慨一声。
总是夺走人的珍宝。
池焕苏听见这句,也不由地赞同,两人站在山头,在这一刻产生了共鸣。
“你三师弟怎么没来?”易千千突然问,他终于扭头诧异地问池焕苏,“你们师门关系这么差吗?”
怎么连师妹下葬都不来参加?!
池焕苏一愣,瞪大眼睛扭头看旁边的大师兄。
不是吧大师兄,难不成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