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刘尚去而复返。
“殿下,三姑娘受寒高热,烧的整个人都糊涂了,可要继续送回温泉山庄?”
“病成这样子,送回去指不定如何给顾九卿添乱,反惹得她伤心,对伤势愈合不利。”司马睿面色难看,“给她找个大夫瞧瞧,别死在我这里,免得晦气。”
“是。”刘尚应声出去。
司马睿烦躁道:“真是麻烦。”
昨夜,顾桑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未睡,混沌的脑子里反反复复浮现顾九卿推她那一幕,又气又难受,胸口跟压着块巨石似的憋堵郁猝,在床榻上翻来滚去愣是合不上眼,脑子越来越浑噩,身子也越来越烫,她知道自己发热了。
在湖水里泡了那么久,没病也要受寒。
她负气的想,要不病死算了,在哪里都是艰难生存,说不定眼一睁一闭就回到了现代。虽是个私生女,好歹吃穿不愁,又不缺钱花,更重要的是法治社会,没人动不动就惦记她的小命。
什么狗女主,就算你是未来女帝又如何,老娘撒手不伺候了。
不是要她死吗?
她、这、就、去死!
人在生病时最脆弱,意志最为薄弱。
顾桑烧的神志不清,满嘴胡言乱语的,完全没了落水后的求生欲。
一张小脸烧的通红,额头温度高的骇人。
顾桑毕竟是六皇子带回来的姑娘,伺候的小丫鬟见怎么都喂不进汤药,怕出事,急赤白脸地将情况禀告给了刘尚。
刘尚不好擅作主张,转而将顾桑的情况告知给了司马睿。
司马睿正和方诸议事,没好气道:“找几个婆子硬灌,再不济,你卸了她的下巴,给她灌进去,再给她合上。”
哼,想用这种伎俩骗他给她喂药,没门儿。
刘尚哪儿敢真用这般粗暴的方式给顾桑灌药,最后找了两个婆子硬掰着嘴给灌进去。
哪知道汤药一入嘴,顾桑‘哇’地一口,大吐特吐,汤药连带食物残渣一并吐了出来。打了丫鬟婆子一个措手不及,又开始手忙脚乱地收拾床铺,清扫屋子,通风散味。
司马睿和方诸从书房出来,路过别院,闻见空气中那股刺鼻难闻的酸臭味,司马睿差点都被熏吐了,他捂住鼻子,怒问:
“怎么回事?”
站在远处的刘尚,上前回道:“殿下,是三姑娘的呕吐物。三姑娘情况恐不容乐观,又烧又吐,汤药灌下去就吐,嘴里还一直无意识念叨着,什么死不死的,什么太奶奶来接她了。属下担心,三姑娘不会真……死在这里?”
司马睿皱眉道:“大夫如何说?”
“大夫说,三姑娘是风邪寒症入骨,加之心神剧烈震荡,似乎大受刺激,导致心神不稳,不是普通的风寒发热,恐有性命之危。”
司马睿仍旧不愿意相信:“当真这般凶险,别不是装的?”
毕竟,他在顾桑手上吃的亏有点多。女人就爱装病引起男人的怜香惜玉之心,不像他的九卿,哪怕受了重伤,依旧为他考虑打算,让他精于公务政要。
刘尚道:“殿下,属下岂敢骗你?如果殿下不信,看一眼三姑娘的情况便知。”
司马睿犹豫了下,还是决定亲自确认顾桑的病况。待屋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