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厉害的是,偏偏谁都不知道皇城的风波或多或少皆与他有关。
顾桑站着未动,就那么看着他。
顾九卿察觉到她的目光,也抬起眸子看向她,面目平静,仿若盥洗室内羞耻到令人血脉暴涨的一幕不复存在。
他扬手道:“妹妹,过来看看我写的字如何?”
狗女主……啊呸,狗东西竟还有闲心让她品鉴字迹。
看着顾九卿云淡风轻清润君子的模样,实在很难跟他之前的暴露狂行为联系在一起。
似乎,手心还残存着那抹让人头皮发麻的触感,总感觉自己手没洗干净,又暗暗地将手在衣裙上蹭了蹭。
是那只触摸过……的手。
顾九卿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种柔弱无骨的触觉,黑眸倏地暗沉下来,黑羽鸦般的长睫垂下,将眸底的暗光彻底掩去。
如今她已知道他是男身的事实,没了‘女相’这层性别遮掩,总归是少了一层顾忌,方才的事已经将她吓得够呛,可不能再让他的欲念将她吓出好歹。
他对她的动作视而不见,见她仍是未动,正要朝她走过去时,顾桑先他一步走了过来。
顾九卿薄唇轻启:“离京一年有余,妹妹可曾练过字?”
练字?
第一次教她临摹字帖,便是《关雎》。
顾桑眉心微跳,原来一切皆有迹可循。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君子好逑,君子好逑……
原来顾九卿暗示过她无数次,他是君子,可她始终被原书剧情禁锢,迟迟没有勘破这一层真相。
不只是练字,还有静安寺温泉山洞那回,那是她离秘密最近的一次,若非水中突然出现的毒蛇,她就猜出来了。
得知顾九卿的真实性别后,再回想过去两人相处的种种细节,种种迹象,顾桑恍然回悟,他简直是煞费苦心,无时无刻不在点她。
就是他送给她的笑脸娃娃,亦是一对男女成双的。
见她神思游离,顾九卿屈指轻敲她的脑门,指着纸上的三个字:“认识否?”
顾桑收敛心神,抬手不自然地摸了摸脑门,抻长脖子看过去。
洁白的纸面上,写着三个字,似乎是人名。
她不自觉念出声:“薛、文、烬。”
一顿,乍地抬起头:“这是你的……真名?”
顾九卿颔首:“从母姓。”
母姓?
薛这个姓氏,在燕京城可不常见,而在十四年前,唯有先太子妃母族姓薛,难道是薛家人?
顾桑瞬间回味过来,顾九卿说的是从母姓,那么他是……
她惊讶不已,杏眸满是不可置信:“你父姓司……”
顾九卿黑眸的光亮瞬间湮灭:“没错,我与司马睿一个姓氏。”
顾九卿竟是怀仁先太子的血脉遗孤?所以,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既是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