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阵仗,这件事应该已经彻底闹大了。
陈缘知垂下眼,心里一直提着的一角被轻缓放平。
如无意外,接下来沈儒会到班里找人问话,班里的人并不全部都是林千千团体的,更何况这次林千千摊上的是大事,总会有那么几个人说出实话。
然后沈儒就会发现,她,这个可怜的新来的转班生,原来之前一直被林千千针对,甚至带头孤立的事情。这件事的性质会更加严重,而沈儒那样正直的人也会更加震怒。
她布局已久的网,终于在此刻,缓慢收束。
陈缘知心绪飞速运转,面上却依旧是一派平静,直到身畔一直喋喋不休的楚奚北忽然止住了话头。
陈缘知抬头看向她,“怎么……”
话还未说完,陈缘知便也看见了门口站着的人。
陈缘知也是一顿,有些错愕地看着来人。
现在应该是晚自习的时间才对,许临濯怎么会来这里?
一向和许临濯对着干的楚奚北忽地站了起来,“……清清,那我去喊医生过来。”
陈缘知慢半拍地回道:“……好。”
楚奚北出门时和许临濯擦肩而过。
陈缘知看着许临濯关上门缓步走到她的病床旁边,坐在了她的身侧。
许临濯从见到陈缘知开始,就一直都没有说话。平日里即使是没有情绪也会面带三分笑意的人,此刻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的肩膀。
他眼睫半垂,陈缘知有些看不清那人眼眸里的神色。
陈缘知张了张唇,试探着发声:“许……”
她话音未落,许临濯已经伸手握住了她放在被褥上的手,五指收拢,陈缘知感觉到手背传来一阵暖意,如火烧灼一般。
她仿佛被那温度烫了似的,一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许临濯抬起眼看过来,也终于出声:“嗯。”
陈缘知观察着许临濯的神色,这人的表情淡得发冷,只是看一眼就觉得骨髓都开始发寒。
“……许临濯,”陈缘知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没事,真的,就是身上还有点疼而已。”
许临濯没有接话,反问道:“医生怎么说?”
陈缘知刚醒,哪里知道医生怎么说,但她估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感觉,谨慎回复道:“好像是轻微的软组织挫伤?但那个也不是篮球砸的,是摔倒的时候蹭到铁车边缘了……”
许临濯打断了她,“缘知。”
陈缘知马上闭嘴了。
我、靠。
……这么久了,她还是第一次在许临濯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她在心里狠狠地替自己和林千千那群人捏了把汗。
许临濯低眸看着陈缘知被自己握着的手。这人的身体一直不算好,皮肤也像没晒过太阳似的白,还有细瘦得看上去脆弱得一折就会断的手腕。
许临濯开口,声音已经和缓下来:“你没事就好。”
陈缘知暗暗呼出一口气,刚想开口,“嗯,我没……”
“要是有事。”
许临濯握着她手的手指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