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色的光晕模糊了背景,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刚刚切开一角的蛋糕,是她费力切下的,而她正小心地把那块蛋糕放到两个白色的纸碟上;
第二张照片的背景是在走廊,似乎只是非常平淡不起眼的一天,连陈缘知也不能确定时间。
她靠着栏杆在给某个人打电话,教学楼的外墙壁被阳光照得发白,和遥远天际的蓝相衬。
微风掀起了她鬓角的长发,那时的她垂下眼看楼底下花园里的树苗,不知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她抿着唇微微笑着,眼睛波纹潾潾地闪亮;
第三张照片是在她最熟悉的社团活动室,那天似乎是个阳光猛烈的下午,整张照片弥漫着明亮的光晕。
看得出那个人是透过一面窗在偷拍她,玻璃上倒影着走廊外的绿树和蓝天里流动的白云,她坐在教室的窗边,黑雾木色的头发落在校服上衣蓝白的衔接处,手里握着一支笔,很专注地做着题;
第四张照片的背景是在公园。傍晚时分,夜明月出,拍出来的照片画面也因为缺乏光线而显得朦胧。
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校服外套的颜色在暗淡的树影里显得鲜艳明亮,侧脸宛若孤松抖落的一点霜雪。她正在看着手里的老人机,似乎在等待着某个人,而她背后的湖泊和树木藏匿在夜色之中,远处的路灯宛若坠落的辰星;
第五张照片的背景,看上去似乎是在体育馆后面的小道。是文艺汇演的那一天。
不远处灯火明亮,一墙之隔的地方正喧嚣热闹,而她坐在草丛边的阶梯上,树荫茂密的影子将小道包围,蓬松的裙摆将她裹得越发清瘦。
明明穿着简单且灰扑扑的衣服缩在角落里,像个落难的灰姑娘,她却弯着眼睛,少见的开心笑着,手里的电话散出明亮的白色暖光;
第六张照片则看得出是摄于黄昏之时,日头熟烂,晚霞也显出深沉的色彩来。
她穿着刚刚看完演出的衣服,站在一架蔷薇花下张望着等人,仿佛可以隔着照片闻到蔷薇花香,她自以为把眼里的期待藏得很隐秘,却在这张照片里被拍得清楚分明;
第七张照片是个很陌生的视角,但陈缘知一眼认出是她约许临濯去楼顶看烟花的那天,分离时,许临濯让她先一步回教室。
照片里的她正经过楼梯间的落地窗,似乎是在下楼的路上,她刚好从窗外看出去一眼,天空里燃烧的烟火绚烂美丽,宛若神祗洒落人间的金箔叶,又像是夏夜里刚下完一场的发光雨。
而那雨水落在她眼底时,变成一丝由衷的赞叹惊喜,这个瞬间被他定格在这张照片上。
第八张,第九张,第十张,第十一张……
最后一张。
被冲洗出来的彩色胶片散落在桌面上,陈缘知拨开那些已经翻看过的照片,捻起最后剩下的那一张。
照片上,午后的光影温柔明媚,均匀地从窗外洒进来,沙发上摆着几个布艺枕头,米白色的地毯上散落着几个垫子,看上去便让人感觉温暖洋溢。
那堆东西簇拥着一个坐着的女孩,正垂着头在看书,手指压在书籍上,只是背脊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僵硬,白皙的侧脸透着樱花般的淡粉色,而她背后的窗外草木葱茏,被日光涂抹的玻璃上映出些许倒影,显得安然静谧。
陈缘知的目光定住了,她几乎瞬间便意识到,这是她刚刚在许临濯家里的照片。许临濯去房间里拿相机,在二楼楼上偷偷拍下的她。
许临濯说这是他的心意,准备了很久,果然没有骗她。
陈缘知的手指捏紧了最后一张照片,眼眶忽然热了起来,鼻尖酸胀的感觉蔓延开来。
如果不是拿到相机的那一刻,就计划好要准备这个惊喜,怎么会拍到这些场景。
他给她的东西总是最好的,不是财富珍宝,只是在普通人眼里不起眼的小玩意,但他却总有办法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