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奇!麦卡西!都怪你!!”
别西卜惊恐地自语,拼命地想要逃离花都帕里厄,还时不时回头。
现在他只知道要赶紧逃。
大不了苟个百年再卷土重来,到时候这群人类都死光了,他还有的是机会和时间!
正当别西卜想着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的额头被一双冰冷刺骨的手猝然按住了。
未等他反应过来吗,仿佛要撕裂灵魂的巨力已经将他拽离了高空。
刹那间天旋地转,别西卜只觉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翻腾,无法控制的从天而降。
轰然巨响,震耳欲聋。
别西卜重重地砸进了坚硬的帕里厄南岸地面!
尘土飞扬,沙石四溅,地面扩散开一圈圈蛛网裂纹,无情地将他的身躯埋葬。
“呃啊……咳……咳……!”
别西卜艰难地聚集起意识,口中不断涌出腥甜的鲜血,脸上的感官也因剧痛而扭曲变形。
比血更红的赤焰从地面迸发,将别西卜灼烤得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但别西卜无暇顾及这些,因为他的眼中只容得下一个身影——那个死死抓着他脑袋的红发恶鬼。
本能促使别西卜必须反击,深蓝色的诅咒之焰瞬间从指尖喷涌而出,铺天盖地朝依诺安呼啸席卷,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变得腐朽凋零。
面对这足以让普通八阶重伤的诅咒之焰,依诺安却纹丝不动,更加汹涌数倍的赤色火舌在她周身肆虐舞动,这番诅咒之焰好似根本无法在她身上烙下半点痕迹。
她静静地伫立,表情逐渐扭曲,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角度。
疼痛于她而言,不过是一个可笑的概念。
“愚蠢至极……”
依诺安的声音如地狱之主的悼词,隐隐回荡在火海中。
下一瞬间,依诺安手腕一抖,赤红火焰呼啸而出,瞬间吞没了别西卜的诅咒之焰,她按着别西卜的脑袋不断往地上砸,让整个南岸的建筑都像颤动了起来,哪怕地面崩塌,变成了深坑,仍然无法阻止她把别西卜当一只瘦弱的豺狼按着虐待。
别西卜面色惨白如纸。
他疯狂地凝聚起所有的魔力,在身前竖起一道又一道防御屏障,但在那毁灭性的火花面前,一切防御都显得如此脆弱不堪。
而这癫女人又不怕疼,只要不把她打到死,她就会以伤换伤到底。
被她盯上之后,跑又跑不掉,挡又挡不住,和她打就是纯粹受虐,最多只能对她造成一堆无效伤害,换掉她半条命!
别西卜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招惹上这种东西!
他的防线被轻而易举撕碎,碎石瞬间吞没了别西卜的身躯,将他拖入一片赤红炽热的炼狱业火。
恶魔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雨夜,苦痛至极,绝望弥漫。
“我们应该无冤无仇吧!!毁灭主教!!”
别西卜奋力反抗,用诅咒之焰灼烧着伊万诺思。
然而伊万诺思却像感知不到疼痛一般,自始至终没有放开她的手,不断用猩红的火柱穿刺着别西卜的身体。
“呵呵呵呵。”
她的嘴角溢出鲜血,逐渐露出了扭曲的笑,
“我只知道,折磨你,能让我感到无比快乐。”
警报声响彻在整座花都帕里厄的上空。
「警告,紧急通告。」
「帕里厄南岸1区,发生了八阶战斗。」
「发生了八阶战斗。」
「请附近市民以最快速度撤离。」
「战斗者疑似为散布诅咒的元凶魔族,第二位战斗者疑似毁灭主教伊万诺思。」
不到半小时后。
北岸4区,巴蒂斯特伯爵府花园。
雨点砸在水面上,溅起一朵朵浪花。
花园中央的喷泉已经停止了运作,几个大理石雕塑横七竖八地倒在水池中,四分五裂。
曾经清澈见底的池水如今混浊不堪,漂浮着树枝落叶和碎砖。
两旁的花圃也未能幸免于难,花园深处高大的山毛榉树和橡树也难逃厄运,它们笔直雄伟的树干上布满了焦黑的痕迹,枝桠残破不堪,无数碎叶在狂风中飘舞。
依诺安托着一具没有人形的焦黑魔族尸体脚后跟,一步一步来到了巴蒂斯特伯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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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所见的一切都和她那短暂记忆中阳光明媚的巴蒂斯特伯爵府不同了。
她低头审视自己,曾经一尘不染的女仆裙此刻已经被鲜血浸透,布满了焦黑的窟窿。
这一点也不符合礼仪,但是已经无所谓了。
瓢泼大雨仍在倾盆而下,冲刷着她残破不堪的躯体,冲刷着她脚下的血泊与泥泞。
雷声渐渐远去,被风雨笼罩的夜色开始慢慢趋于寂静,雨似乎在逐渐变小。
当依诺安终于来到巴蒂斯特伯爵府的大门前时,伯爵家的人都惊愕地怔住了。
她的身上遍布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深可见骨,还在汩汩地淌着殷红的血,但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痛苦。
他们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浴血满身创伤的女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已经没事了。”
依诺安的话音没有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