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川知道,他们联想到青阳身上了。
他处处不提青阳,但话里话外矛头都直指青阳。
在这些爻国人看来,青阳当监国还不到一年,如果黑甲骑兵真是贝迦派出去的,它们在闪金平原的行动最可能受青阳指使。
古瑄也是点头:“难怪这支黑甲军行事恣意,看不出目的。大国行事讲究全盘布局,或许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罢了。我们不知全貌,就看不出所以来。”
众人听了,心下微懔。
贝迦在闪金平原已有爻国这个亲密盟友,还要派出黑甲军暗中行事,他们到底有什么计划?
贺灵川轻咳一声:“诸位,这可是无端指控。咱什么证据也没有,就不好妄自揣度。”
“是是。”大家纷纷应和,“我们也是瞎猜瞎想。酒局上的胡话,不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
范霜茫然:“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古瑄扭转了话题:“就现在看来,这些黑甲军到底意欲何为?他们杀掉的人,几乎没什么相干。”
宇文胥吐了块鸡骨头出来:“那些平民也不管这支军队想做什么,只知道欢呼雀跃。”
“想判断他们的目的,恐怕要看谁能从中得利。”井元逊沉吟,“时间尚短,以后走着瞧吧,他们早晚会露出马脚。”
“这样东打一头、西杀一个,会不会只是迷惑旁人的手段呢?”贺灵川也抿了口酒,热切参与讨论,“用那么多条人命,掩饰黑甲军真正想杀的目标?我从前办案,也见过这种手法。”
黑甲军打着除暴安良的名号,必有所图。这一点,在座所有人都清楚。
但贺灵川也知道,他们根本无法理解黑甲军行事的动机。
从动机判断就出了错,后面只会一错再错,谬以千里。
众人一听,仔细想想:“嗯——有道理!”
直至月上中天,这场酒宴才终于散场。
贺灵川将众人都安顿在竹隐酒居的客房,自己带着一众侍卫返回仰善商会会馆。
他先取薄荷盐水漱掉满嘴酒气,摄魂镜问他:
“喂,你决定去爻国贺寿了?”
“是。”贺灵川也在盘算,“礼物要备得精细一点。”
“真要去?万一青阳惦记着你怎办?”镜子追问,“你可别重蹈司徒羽的覆辙,也被暗杀。”
“想要我命,那不太容易。”贺灵川笑了笑,“你以为爻王为何非让我去不可?”
“看你顺眼?”
“他又没见过我,为什么非得邀请我?像我这样初来乍到的小小外商,堂堂爻王怎会放在眼里?”贺灵川耸了耸肩,“无非是因为,我和青阳有瓜葛;也无非是因为,他以为霜叶国师还是我的后盾。”
这种以为,是自然而然。爻王总不可能写信向霜叶求证。
“他不仅派范霜请我,还特地派来这么多爻国贵族,当着我的面说青阳的坏话,就是要我知道爻国苦青阳久矣,爻国与霜叶国师一样,都不喜欢青阳!”否则这些爻国贵族就算离开本土,敢那样肆无忌惮对大监国评头论足?这可是官场大忌,他们吃的又是公家饭。
除非,这是上头的意思。“贝迦周边的小国哪怕对贝迦极度不爽,也绝不敢这么形诸词色。爻国行事,果然还更莽横一些。”
“他想让你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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