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地想着,思绪却打了结。没想出答案,却看到一道人影从门外一闪而过,脚下的银针也跟着闪烁一下。
“家里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杠杆炒股,亏你想得出来啊,我有钱都不敢像你那么玩啊!”
池易暄的声音将我彻底惊醒。
“你和我道歉有什么用?你去和妈妈说啊!”
我的心跳不自觉加快,不知道自己是否又掉入了另一个噩梦,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从门缝后探出一只眼睛。
“你真以为之前是凭自己赚到了钱啊?风口上连猪都会飞啊!”
池易暄的脸颊因为愤怒而涨红,捏住手机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近乎于咆哮的声音刺得我耳膜都发痛。
“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想过我和弟弟没有?!”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像颗被点燃引线的炸弹,片刻后挂断了电话,将手机用力握进掌心。
我屏住呼吸,在内心祈祷他可以尽快平复心情,就像以往无数次一样,可是他直挺挺地扎在那儿,断续的喘息声从胸膛深处挤出来,像个尽力维持运转的破风箱。
痛苦扯动着他的五官。心中敲起恐惧的鼓点,我很怕看见他哭,不由得将门拉得更开了点。
他察觉到我这边的动静,猛然回头,双目圆瞪,看到是我时呼吸一滞,突出的喉结滚动一下,可能在那一瞬间他成功将苦痛吞咽下肚。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好恶劣,我没有托举他的力量,所以选择让他来承担痛苦。
他什么都没问我,背过身走到茶几前,在茶几下的小抽屉里烦躁地翻动起来。
不过片刻的眼神交汇,我却看出他的厌烦,那眼神好像在对我说:闲着没事的话,不如出去多跑两单。
我知道自己今天确实偷了懒,工作才半天就回了家。
突然听见搓动打火石的声响。池易暄趿着拖鞋走到窗口边,点燃香烟后送到唇间,狠吸了一口,仿佛是缺氧,将那股难得的氧气含住后,闭了闭眼。
那口气被他含了好久,在喉头来回滚了几遍,才被具化成一团雾蒙蒙的云,眨眼就被窗前的风卷走了。
我走到他身边,踌躇着开口,“哥……别抽了。”我们不是说好不再抽烟了吗?
他耷拉着肩膀,靠在窗口边,好像没听见似的,手将烟送到嘴边,机械性地一抬一放,几口就抽掉了半根。
“少抽点,好吗?”
我要去拿他指间的烟,他立刻变得机敏,将半边身体转过来,挡住我伸过去的手。
“别抽了。”我掰过他的肩膀,他抬起手肘想将我顶开,眉心中央挤出沟壑。推搡间,剩下半根烟不小心从他指间滑脱,从窗口跌落到楼下的水泥路上,闪动两下,彻底熄灭了。
池易暄的眼朝下探,望着灰蒙蒙的路面,鼻息逐渐变得不耐烦,“好吵啊……”
他拿手揉脸,手指沿着鬓角插入发间,蜷起后用力抓住头发,就像之前他抓住他的手机。紧绷着的耐性到了极限,变成了一戳就破的气球。
“你真的好吵啊!”
透着寒意的怒喝,轻易我击穿。
他将头埋进双臂间,沉重地喘息着。令人窒息的沉默,我因为缺氧而头昏脑涨。哑巴的我讲不出安慰的话,我的存在让他难以忍受。
看了眼时间,八点多,虽然错过了高峰期,但是现在出门的话还能接到几个订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