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回门。
太史筝特意起了个大早。
她拉着穿戴整齐的崔植筠,一路穿过宽窄不一的府中小道。引得路上洒扫供奉的女使们,连连出言问好。
筝放眼望去伯府中升腾而起的尘烟, 与一张张堆笑的脸, 热情应道:“早,早, 你早,你也早——”
崔植筠却于她身后, 面如死灰。他似是觉得心里没底……
古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女。
崔植筠想这太史筝的厉害他自领教过。那她家中那位战神父亲,岂不更胜一筹?
一个太史筝, 崔植筠已然应付的手忙脚乱。如此, 再加上一个太史正疆,叫他这只会读书教书, 不会与人相处的死脑袋, 该如何是好?
崔植筠生无可恋地望向眼前那欣喜的背影,多想同太史筝一般问出那句:“这门我是非回不可吗?”
“大娘子, 大娘子——等等, 你东西忘带了。”
身后浮元子气喘吁吁追赶而来, 可她叫起太史筝的声音,依如洪钟。筝循声回眸, “东西?什么东西?我没什么要带的啊?”
浮元子来到她与崔植筠面前, 盯着筝的眼神甚是不满,她伸手指了指自己, “我啊!大娘子,你只顾头也不回地拉着郎君走, 我呢?你怎么不带我呢?我也是要跟着你回门的呀!主君不见我,会想我的——”
筝是被回家高兴的心情冲昏了头, 她怎么能忘了这么重要的“回门礼”呢?
浮元子可是自筝五岁起,太史正疆亲自给筝挑选的丫头。
二人从皇宫到府宅,浮元子陪筝的时间,比任何人都多。筝当与她亲如姐妹,太史正疆这么多年亦是将她看做自己的亲闺女看待。
如今,浮元子陪筝去了崔家伺候,老爹这一下就像是嫁出去两个闺女般怅然。所以,今儿这回门之日,筝若是将她忘了,必是被太史正疆骂上千百遍。
太史筝猛地松开手中拉扯的衣袖,崔植筠瞬间失了宠。
她赶忙打起了圆场:“哎呀,圆子。怪我方才走得急,也没在院中瞧见你,这不想着到外头等你。不好意思嘛,原谅我一回。走,回家看爹去。”
太史筝说罢,又拉起了浮元子的手。
浮元子倒也好哄,二人就这么不计前嫌,手牵着手欢欢喜喜往前走。身后便余剩下崔植筠无言顺了顺被太史筝拉皱的衣袖。
待到崔植筠才刚一脸解脱地准备抬脚自己走,便又被牵着浮元子折返回来的太史筝,再次拽起了衣袖。
只瞧筝一手牵着浮元子,一手拽着崔植筠自顾自地说:“啊呀,瞧我这记性,怎么又把他给忘了。这个不带,也不行。怎么左右都要挨骂——”
一拖二的动作实在好笑。
崔植筠觉得尴尬便想要挣脱她的束缚,“太史筝,松开。我自己会走。”
“不要,快走。”筝拒绝了他。
崔植筠无奈随她任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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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门外,傅其乐已领人候在阶前,满车的赏贺也已装箱。
崔植筠瞧见这场景,总算狠心甩去被太史筝牵制住的手臂,来到傅其乐面前。可不等他开口,傅其乐便笑着唤了声:“二郎君。”
傅其乐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