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植筠愣而无言。
筝默默将自己的手掌也覆上了他的手背,轻念了声:“我怀孕了。”
一句话冲破崔植筠所有软肋。
“是今天去给春儿看诊时发现的。郎中说,咱们的小宝很是康健呢——嘿嘿,这下婆婆可满意了吧!”筝满心欢喜地与之分享,期待着身后人的反应与应答,却在回首时望见崔植筠潸然泪下。
她慌乱着伸手擦拭起崔植筠的眼角,安慰说:“卿卿夫君,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崔植筠的泪盈满了他那明澈的眼,喜极而泣的心情,让他深情凝望着太史筝说不出半句话。
崔植筠感动至深,沉默着将太史筝拥进怀抱。
筝无解于他的反应,这与她预想中,一点也不一样。可她还是将手臂牢牢环上他的背脊,试探着问:“二郎,你不高兴吗?”
崔植筠摇摇头,温热的泪在他张口时,化作嘴角那抹甜蜜的笑。
窗外的黄昏,伴着大雁西去的方向滑落,直到许久之后,崔植筠才捧起眼前人的脸颊,在平复心情之后,沉沉念了声:“小筝,我很高兴。高兴得说不出话。”
但见话音落去,
夫妻二人额头相对,彼此傻笑了半晌,谁也再未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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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太史筝怀孕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伯府、太史宅,乃至大内这些个地方。以至于,银竹雅堂的门槛,都快被前来送礼道贺的人给踩烂了。
那阵仗,叫没事过来串门探看的妯娌俩,都惊掉了下巴。喻悦兰那边更是花重金找了个女郎中,在府中住下,就为了她家媳妇能好好养胎。让她早日抱上孙辈。
可好不容易等到结束了迎来送往,筝却呆呆望着满院成箱搁置的贺礼,生无可恋地靠在廊下的躺椅上,暗自念叨:真累,这接客待客,比怀孕还累!
人啊,就不能活得简单点——
抬手摸了摸平坦的肚子,筝又自顾自地说:“不过小宝啊,大家都在期待着你的到来呐。你呢,要平安长大。”
“跟小宝聊天呢?”
崔植筠这几日休沐,他打东屋出来伸手摸了摸筝的脑袋。筝仰面看向站立在躺椅后的夫君,笑着问了声早。平淡温馨的日子,如溪水般绵长,缓缓向前流淌。
他二人在廊下对望,日日皆是好时光。
注目之后,是下意识的亲吻,小两口的动作都是那样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扭捏羞涩。却被一声妈呀,打断了所有情绪。
筝茫然抬眸,浮元子在那头慌忙转身背对着他们,似是想装作若无其事,逃离二人眼前。
筝忍不住开口问:“臭圆子,往哪去——”
浮元子瞬间顿在原地,磕磕巴巴地应声:“我…我回家啊,爹叫我回家吃饭。”
“爹又叫你回家吃饭?爹怎么不叫我呢?”筝站起身,掐腰向院中走去,崔植筠瞧着她那势头直发笑,“我发觉自从上回从兴仁府共患难后回来,爹收了你做义女,你这隔三差五的就往家跑,一跑就是一整天,老实交代——你跟爹是不是合计什么呢?太史圆子!”
这声太史圆子一出,惊得浮元子回眸扯起筝的衣袖,道了声:“娘子。”
“叫我什么?爹的改口费都给了,你莫不是想白拿!”筝闻言质疑地嗯了一下,浮元子便赶忙改言,“长姐。哎呀,我跟你说了吧,爹不知道听了哪家媒人婆的撺掇,一心想给我说个好人家!我知道爹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