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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帐中长辈分坐两旁。
喻悦兰摇着罗扇,喝着茶,斜靠在交椅上一副怡然自得的快活模样。陶凤琴则仍是拘谨局促,正身跪坐,一刻也不敢懈怠。就是喻悦兰叫她放松,她也是只敢弯下了腰。
一辈子都是这个德行,喻悦兰也懒得再去说教。
喻悦兰自顾自搁下茶盏,与之闲聊一二,“诶,我说老陶,往前咱们怎么就没想着,这么享受享受呢?折腾来,折腾去。真是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好时光。”
说话间,不明缘由的帐中人,便瞧见崔植简一阵猛冲,将自家媳妇高高抱起。喻悦兰见此场景抚掌大笑,不由打趣道:“你瞧瞧,瞧瞧。年轻多好。胆子就是大!”
陶凤琴循声抬眸向外望,喻悦兰这边没计较什么,她倒肉眼可见的慌张,“大郎,大郎媳妇,大庭广众的,在淑人面前。你们这成何体统,快放你媳妇下来——”
仓夷赶忙敲了崔植简的胸膛,嗔怪道:“崔大郎,你个死脑筋。你抱我作甚——你有这功夫去牵狗多好!”
是啊,牵狗就行的事,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崔植简反应过来,尴尬地哈哈直笑。
筝捧着灌肠走来,接过了小玉手里的措措,随手栓在了帐外的柳树上,“大嫂,你莫怪大哥。大哥这般还不是因为全心全眼都想着你,一时情急也就忘了多考虑。可以理解~”
筝转眸与崔植筠相视一眼,崔植简见状缓缓放下了仓夷。
几人帐外对立,不知为何纷纷笑起。
喻悦兰瞧着几个孩子站在外头迟迟不曾动身,便挥手招呼:“植筠我儿,别傻笑了,外头日头大,快带你媳妇进来。还有老大你俩,把老三他们找回来,正午时候,难不成还要我们这些个长辈等你们不成?”
仓夷在喻悦兰身边侍奉的时候最长,反应最快。
她连忙诶了一声,麻利拎起棒槌夫君和小玉丫头,一家三口到池边寻人去了。筝则被崔植筠牵着进了帐,瞧她来到长辈面前,含笑问了声:“婆婆,陶姨——”
喻悦兰人逢喜事精神爽,连说话也变得中听起来,“植筠媳妇,出征送行累了吧。快坐着。你再等等,等人到齐,咱们就能开饭。其乐——去把准备好的茯苓糕端上来,叫二少夫人垫垫肚子。”
喻悦兰猛地这般亲切,还真叫太史筝不适应。她忙摇手说:“不急,婆婆我不急。”
喻悦兰眯眼一笑,没再做声。
她现在瞧着太史筝是哪哪都满意。若是将来能给她生个大胖孙子,她啊,可就更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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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老大一家领着老三两口子进了帐,喻悦兰亦是好声招呼其落座。
而后,在这融融帐下围坐,一家人有说有笑,共度起了这场好时光。各家都纷纷拿出了自带的菜肴和彼此一同分享,想要传递这份温暖。筝沉浸其中,被烟火气包裹,耳畔是家人和睦的闲谈,她便渐渐为此动容,而红了眼眶。
母亲,圣人。
你们看到了吗?
我现在很好,莫要为我多牵挂。
止不住的泪,如雨落下。最先察觉到太史筝变化的,依旧是崔植筠,他回眸惊诧,慌慌忙上去就用为太史筝掰过鸡腿的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泪花。
崔植筠带着心疼追问:“怎么了小筝?你为何哭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可筝自己也不知为何这般难以自已,她只得用鸡腿做挡,借口掩去自己杂乱的情绪,“我没……我没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