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手,左柯让于她们而言就是纯陌生人,提都不提一句。
邬思黎酒量极浅,不过邹念桐她们点的一打啤酒上来后,她还是贪嘴地喝了两杯。
聚餐后半程不甚清醒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们仨嬉笑打闹。
脑海里不期然蹦出另一副画面,还没反应过来,眼泪就先流出来。
范云薇吓一跳,抱着她抽纸给她擦:“咋了咋了,咋哭了?”
邬思黎不欲她们忧心,指着桌上那盘撒辣椒面的烤串:“辣的。”
“那快别吃了。”赵月雯撤走,又狐疑地拿起一串试吃:“有这么辣吗?”
当然没有。
她只是想起她和左柯让公开后请双方朋友吃饭的场景。
边吃边聊,从大一见面一路怀念至大三,这顿饭依依不舍吃仨小时堪堪结束,吃饭的地方离老城区近,送走她们仨,邬思黎溜达着回家。
夏季凌晨十二点后街道上人零散几个,邬思黎倒是一点不害怕,有一截路路灯报废还没修好,她淡定地穿行着。
咔嚓——
像是木板被踩裂的声音。
邬思黎回头,一只野猫飞速蹿过。
她在黑暗里站定片刻,抿抿唇,若无其事转身。
航班是第二天中午十二点,邬思黎八点钟起床,先坐高铁去沪市,由沪市飞往马德里。
路上有点堵车,到达高铁站时间正好得没有任何空余量,过安检检票,找到座位坐下。
她选的F座,靠窗。
放好行李箱,窝在椅子里怔忪几秒钟,掏出手机,点开置顶联系人。
邬:【送到这就可以了,你回去吧。】
邬:【开车小心。】
发完消息,她戴上耳机眼罩,与世隔绝。
十分钟后,列车启动,由慢到快加速。
深褐色的车窗膜很难看清车厢内部,但左柯让就是知道邬思黎坐在哪。
目光随着前行的列车移动,直到连车尾都消失。
全部列车都发走,站台空无一物,工作人员见左柯让站在原地不动,上前询问:“先生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左柯让收回视线:“没有,谢谢。”
踏上出站的电梯,他彻底与邬思黎背道而驰。
宁城今年的夏天好似格外炙热,天气预报隔三差五发布高温预警,提醒广大市民注意防暑。
开车回公寓的路上到处都是盎然绿色,生机勃勃,梧桐树枝繁叶茂,斑驳阳光钻进树叶间隙铺洒满地。
路口红灯,他踩刹车停稳。
穿过斑马线的一行人中,有一对年轻小情侣,一对相携相伴的老夫妻,有一家三口,还有几个人孤身独行。
左柯让就坐车里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走出他的视野。
红灯变绿的最后几秒钟,他拿起手机。
没有声嘶力竭的吵闹,真正打败左柯让令他投降答应分手的原因是邬思铭的那封信、邬思黎的坦诚,还有她那一句恳切的喜欢。
原以为只要她在他身边,其他所有都能忽略。
可真见到她不开心,他也没劲了。
置顶聊天框的消息显示已读。
他点开。
Atopos:【一切顺利。】
Atopos:【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