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这番举动,落入旁人眼中,俨然是一副情意甚浓的新婚燕尔模样,坊间那些传闻,似乎对他们并未有一丝影响。
李濬是该为她高兴才对,可当这一幕出现时,他的眸光却好似凝结一般,愣住许久,才猛然移开。
他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
李濬望向湖面,唇角强扯出一个弧度,“真好,孤看见你们如此和睦,便放心了。”
说着,他端起茶盏,“这世道上总有人喜欢胡言乱语,因求而不得,才动了诋毁的念头。”
很明显,郑盘今日在院中的那番举动,传入了李濬耳中。
李湛抬眼朝他看去,心中冷嗤,既然知道传言者是谁,还任由他去散播,当真不知这位东宫太子,是能耐不够,还是有旁的意图。
李湛收回目光,带着几分温宠地拍了拍李见素手背,“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君子与小人,某分辨得出。”
“那便最好。”李濬轻晃着茶盏,声音如湖面吹起的秋风,轻柔中透着凉意。
之后,李湛关切地询问了李濬身体的状况。
两人从前虽然没有见过面,却也是堂兄弟关系,如今李见素身为张贵妃义女,便是李濬的义妹,李湛便与他关系更加亲近。
李濬却没有将实情说出,而是道身体并无大碍,只腿脚依旧不能行走。
知道太子腿脚恢复痛觉这件事的人,除了李见素,还有圣上与张贵妃。
那些需要按摩的穴位,还有如何才能锻炼腿脚恢复行走的方法,也要靠赵内侍辅助李濬。
所以,算上李濬自己,整座皇城中只这五人知晓。
李濬相信李见素不会告诉旁人,包括她的夫婿。
话说至此,他终是抬眼再次看向李见素,她似乎也想到了此事,在同一时间朝他看。
两人眸光相视的瞬间,他冷淡的面容又一次因她而生出暖意。
而她还是那般,什么也看不出,只微微朝他颔首,似是让他安心,她不会说出去的。
“可是有话要与殿下私说?”李湛的话打破了两人短暂的眼神交流。
“没、没有。”她略有些局促地移开视线。
“没关系,你们兄妹而人相伴数年,骤然分开,定有不适,若有什么想要私语,我便去园外等你。”这番话李湛说得极其自然,就好像真的在替二人着想,没有半分旁的意思。
“不必。”说话的是李濬,他抬手唤来赵内侍,让他将桌上那叠牛乳果子装进食盒,交给李见素。
李见素觉出快要离开,藏在心中许久的事必须要说出来了。
她起身来到水榭正中,朝李濬恭敬行礼,“请殿下收回那五百户封邑。”
李濬让她起身,“孤的妹妹大婚,孤送了自己的封邑,有何不可?”
李见素道:“阿兄的心意我定然接受,只这封邑,实在太过贵重,几位出嫁的阿姊都未曾有过,我若收下,恐是太过……”李见素顿了顿,用那半恳求的目光,看向李濬,“太过招摇了。”
她在宫中六年,总是这般小心翼翼,连他当初想要送她笔,她都不敢接,如今这五百封邑,定是会将她吓住,可他就是要给她,不管流言如何,所有人心里清楚,他会护着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