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艺,外头卖的荷包锦囊虽然精巧,可挂在身上总觉着有丢失的风险,还是缝在衣服里的暗兜紧贴着身子最安全,拿取也方便。
她这里放完快步赶去,倒也没差多少时间,正正好的前后脚跟着娇娘就到了赵娘子住的正房。
正房可比娇娘住的东厢房宽敞,连上两边耳房一共有五间,三明两暗的格局,俱都是雕花格木窗子,厅上还摆设着花瓶香炉宝鼎,门边各站着一个丫鬟,屏气凝神,垂手肃立,见着了人到也不说话,只沉默着行礼。
好大的排场。
要是换成玉娘她妹福娘过来,小姑娘恐怕是要被这样大的规矩吓到打寒颤的。可换成是玉娘嘛,就多少差了点意思。
玉娘不仅没被震慑到,反而心里啧声,好家伙,真够能贪的!
张衙内不过只是有个当县衙主薄的老爹而已,才正八品呢,放电视剧里这连小反派都混不上。
他自己身上更是什么官职也没有,一介白身,名下也没经营什么产业店铺,可家里愣是比那土财主还富贵些。
光玉娘眼下就看见五六个下人了,还不包括在前院伺候的,以及洒扫做饭的那些仆妇们。
怪不得人人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老张还真是能够捞的。
等着见了面,那位赵娘子穿着就更富奢了,一件大红织金五彩的通袖缎子袍,底下妆花织金蓝缎裙,庄庄正正的坐在椅上,头上还带着貂鼠卧兔儿,倒是显得刚刚那丫头兰香的话可笑起来。
这样的庄重打扮,哪像是午睡起来的样子,头发一丝不乱,衣裳整整齐齐,显然是花功夫准备好的,也不知她想做什么。
玉娘心里不由得升起几分戒备,明面上还是照旧的羞怯问好,端坐下来装她的腼腆小□□,不问不说话,一戳再蹦跶。
赵娘子因她生在六月的缘故,所以取名就叫六月,家里人只称呼她为六姐,后来嫁到张家,底下的人便尊她大娘子大奶奶,旧名少有人提起,只偶尔娇娘过来时,才称呼她几句六月姐。
这会娇娘见她这样装束,鹅蛋脸上收拢了客套笑容,语气平淡道:“大奶奶怎么不在床上躺着,我家五妹也不是外人,用不着虚礼客套,您这样折腾万一伤了风可怎么好呢。”
赵六月倒是不慌不忙,她眼睛如同刚刚的兰香一般,也从下往上仔细打量了一番玉娘,眼底就露出几分满意,又见她安静坐在椅上也不抬头,唇角便上扬起来道:“《论语??八佾》上说礼不可废,既然五姑娘是客人,就该起身相迎,哪里能躺在床上见客。我看五姑娘比几年前长高了,今年该十几了?”
“十三岁,还有两月才过生辰。”玉娘压着日子回答,十四只是虚岁,过了生日那才是实打实的年纪。
“您别看她十三了,其实还是小孩心性,今年过年的时候还拿点炮仗炸灯笼呢,气得妈妈和我念叨了足有大半月。”娇娘虽不知大娘子的用意,但也跟着玉娘描补佯装取笑道。
赵六月却摆摆手,反驳了一句,“也不算小了,再过一年就该及笄了。好妹妹,不是我偏心,我看五姑娘的样貌比你还强呢,也不知娇花似的姑娘最后落到谁家。”
说着她便长叹了一声,埋怨起来:“你瞧瞧咱们家这位,都已经纳了你这么个天仙似的小妾,还不到三年五载呢就抛在了后头,今年又时常的不归家。我是想着,托你家妈妈帮我打听打听,寻摸寻摸,有哪家姑娘好的,只要出身清白,再纳一房也不是什么事。你瞧我是那容不下人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