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没上来拉架,两人没趣的坐了下来,李妈妈烦闷道:“你要是真不想做个流民,我给你最后一条路,收拾东西去都中吧,投奔你妈妈的好友去,长安那边贵人多的是,往街面上砸块砖头都能砸着七品官,更别说开勾栏的哪个背后没人撑腰了。”
“横竖你有五百两银钱,求过去了只是要个照应,落在她院里讨生活,谁能不动心。”
这倒是个法子,玉娘诧异的看着李妈妈,好家伙,合着您老还藏了一手,这法子愣是到现在才说出口去。
丽娘这一去都中,别说槐庥敢折腾,就是张承志想龇牙都不够格,说实在话,五百两也不算少了,求昙花姑姑在都中替丽娘买个花娘身份而已,足够了,光明正大的生活,比躲躲藏藏做流民好多了。
一这样比较,玉娘不禁心里有个阴暗念头,该不会李妈妈是故意这样说的吧,先提个最坏打算,再拖延着提出这个相比较之下算好的,这样一对比,二姐一定更倾向这个。玉娘就不信李妈妈能这么大方放着那五百两不伸手,说不准她在都中安排了谁拿钱。
第二个法子是好,可丽娘已经二十二岁了,在花娘行当里能当妈的年纪,她到了都中怕是也难寻着如意郎君,到时候二姐还能再挣一笔赎身银子嫁人么?恐怕难了。
好容易脱离了花娘的身份,这会子又再钻进去,下半辈子未必遂心如意,苦头多着呢,扪心自问,玉娘觉着对丽娘来说,实在是下策。
她便有些不落忍,“要不然,二姐你就先躲两年,等着这边风声平了再回来,也别在长安落户。那孙子欠了钱,总该有人向他要债的,不可能再咱们这里久待,等他跑了你再回来,大姐夫那查清楚了实数,分他一半二百五十两,求他给你开个和离文书,这事也就了了。”
“这怎么行,她这一跑,又没了踪影,他还不以为那银钱都是我拿着,一定向我投搞了。”李妈妈赶紧摇着头否定。
“我也觉着不靠谱,往外头躲两年,那两年我就不出屋子?我可受不了。”丽娘也难接受。
玉娘都被她们两给活生生气笑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倒是给我出个主意,这又不关我的事,我倒好心想着法。”
说到这里,玉娘干脆将那剪子拍在了桌上,“要不然——”
“哎呀!”李妈妈被她这举动吓了一大跳,慌忙截住了话头,“使不得使不得,你这孩子怕是疯了,怎么敢想杀人!”
玉娘刚要解释自己是想吓唬她们,忽听外头鲁婶招呼她,说外头有人找,玉娘便干脆丢下一句“不然还等着他来杀咱们吗”就往外头去,剩下丽娘看着自家五妹远去的身影,忍不住感叹一声,“妈妈实在好眼色,这样有胆的花娘也敢买了做女儿。”
原以为自己已经是胆大包天了,没想到真正的狠手在这。
李妈妈看着剪子保持沉默,她也没想着玉娘能从当初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声响的丫头变成现在能出主意想辙的花娘来。
“快做决定吧,”她催促丽娘,“再想不出来,我怕你五妹真个要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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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小院,玉娘就见鲁婶喜上眉梢,右手招财猫似的上下摇摆叫着她快过来,凑近了身子欢喜道:“陶老爷来咱们院了。”
“是三老爷吗?”玉娘可没敢想陶仲宾能上自家门。
“可不是,刚才咱们还在那说三老爷不中用,哪成想哦,就他一个人突然跑来敲院门,我都有些不信。他说有急事想找六姐哩,我去东屋敲了门,六姐怕还是在睡,所以才请五姐你过去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