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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是什么人,更别说玉娘眼见着,朱浔也不是什么好的,看上去像是致歉,可在花厅里听着乐的不也是他?只不过一个明面瞧不上,一个暗地做文章。

玉娘干脆拉过李妈妈,“妈妈好没气性的,咱们要是拿了,岂不跟其他人一样,都成了小猫小狗好糊弄,与其这样被羞辱,不如干干净净回家,咱们仍旧做咱们的小门小户生意去,贵人哪是我们攀得上的,人家眼光高哩。”

见李妈妈还是有些难舍富贵,脚步迟缓左右为难,玉娘干脆拉着福娘往外走去,她发现了,自己膝盖果然还是硬的,受不了上头的气。

“嘿,小蹄子,你倒是等等我呀。”李妈妈拦不住人,只好嘟囔一声骂骂咧咧跟着走了。

“混蛋,猪头,糊涂虫。”

福娘这回气的比玉娘更甚,回到家里还有些没消气,捏着自己的枕头边拍边在那骂,玉娘也不劝她,她自己也一肚子的火,拎着在旁助阵,“骂的再狠些,猪也是好东西哩,他哪里配。”

金盏看着自家两位姐姐这样,吐着舌头就走到鲁婶边上发问,“婶子,怎么好好的,五姐六姐回来就气成这样。”

鲁婶已经听着李妈妈讲了事情起因经过,这会子也气道:“还不是那个什么千户朋友,眼睛高的长头顶上,叫咱们十来个花娘走一遍骂一通,算个什么人呢?”

“哈?”金盏咋舌,“怎么这样糟蹋人。”

“可不是,要不然五姐这么好的脾气,能气成这样。听说当着面说五姐的名字俗气像丫头,说六姐一身白像望门寡,说迎春苑的李大姐像哈巴狗皮松,金风楼的金珠太胖像猪头肉,松竹馆的幽竹干巴巴好似骷髅。”

难怪能气成这样,六姐还想着嫁给陶三老爷呢,好好的被说成了寡妇,哪有不气的。

金盏听着都有些生气,好好的姑娘倒叫他点头评脚的,这会子干脆凑上前去,“六姐,你这枕头打了不中用,我村里里骂人得用鞋底抽门槛,那样骂起来才有劲。”

“去去去,小丫头一天到晚不学好,还撺掇起你姐姐们闹事起来了。”李妈妈挥着手赶人,将鲁婶和金盏统统撵出屋去,才好声好气和两个女儿说话,“你大姐夫传话来了,说今天真是不凑巧,他偏偏不在,所以没能帮着说话。”

“等过几日,到时候他请千户一桌席面,再让你们过去,没边上人捣乱,你们私底下相处相处,就妥啦。”

福娘没吭声,只转过身去非暴力不合作。

玉娘也没笑脸,“妈好糊涂,哪里是旁人捣乱,这位大人分明看不上我们,边上人只是替他说出了心里话,哪有挨了巴掌还往上凑去的人。”

“诶,”李妈妈摇着脑袋大不赞同,“话是这么说,可也得分人呀我的儿,千户,那是多大的一个官啊,我敢说你就是活上整整三辈子也遇不见的,这样的人物自然难巴结,可要是贴上去了,诶哟哟,你知道自己有多富贵吗?”

“就是你大姐夫,也比不上人家一根小指头哟,轻巧巧一句话就能要人活要人死,家里头金山银山堆不完,你眼见着你二姐之前,为了几百两闹人命,啧啧啧,几百两对他们来说算什么,指头缝里漏出来的沙子罢了,瞧瞧送人的绸缎,全是松江府的呢。”

李妈妈苦口婆心,玉娘却嗤笑了一声,“松江府?我怎么瞧着和前几日二姐夫送来的差不多?妈妈别被官位迷了眼,连产地都分不清了。”

他们来时是为了捉贼玩乐的,怎么会随身携带这些东西,想来也知道是本县大户送的,随手转送给她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