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过再说,”卢笙接过酒壶,先行斟满三盏,他抬眸看想一直没说话的云胡,小心问道,“不知嫂夫人是何酒量?”
“要尝尝吗?”,谢见君低声问云胡,小二介绍这酒时,他见云胡眸光直直地看向那竹叶青,似是有些兴致。
云胡点点头,“一、一点就好。”,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竟然想喝酒,想来是因为谢见君在跟前,方有这踏实的底气吧。
卢笙斟了半杯金黄的竹酿,“嫂夫人,请。”。
云胡浅浅地道了声谢,才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小口,果真同小二说的那般,入口微苦,还有些辛辣,他皱了皱眉头,再不敢打这酒的主意。
谢见君瞧着他脸色不对劲,神色自然地倒了杯适当入口的温开水过来,换走了云胡面前的酒杯。
没一会儿,点好的菜陆陆续续端上了桌。
谢见君同卢笙和宋然,三人共同举杯,庆祝县试旗开得胜。
“我就说了,谢兄卓荦不凡,定然是能取到好名次,不像我,只拿了个第十名。”卢笙一杯竹叶青下肚,微微有些上头,说起话来听着不太利索。
“谢兄能考第五名,是因为人家勤奋自勉,哪像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先生布置一篇文章,几日都背不下来。”,宋然伸手虚扶了扶卢笙,还不忘揶揄他一句。
“你刻苦,你背得快,不照样拿了第七名,照着谢兄还是差远了。”,卢笙不甘示弱,两个人拌起嘴来。
谢见君瞧着二人虽是拌嘴,但听上去并无红脸,便笑着给二人拉架,还不忘将挑好鱼刺的鱼肉夹到云胡碗中。
“谢兄同嫂夫人感情真好。”,卢笙惊叹了一声。
被卢笙一口一句“嫂夫人”叫得愈发拘谨的云胡,脸颊红扑扑的,羞赧地连碗中的鱼肉都不敢下筷子夹。他、他哪里是什么嫂夫人、谢见君也、也不辩驳一二、这般任人随意称呼、怕是要坏了谢见君的名声。
他张了张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正要解释,嘴里冷不丁塞进来一筷子剔骨后的鸭肉,油滋滋的,入口鲜嫩咸香,好吃得紧。
他忙不迭闭上嘴,猛嚼了两口。
“难怪谢兄总想着要回家,有嫂夫人在家中坐镇,可不得时常挂念着....”,一壶酒后,卢笙大着舌头,也壮着胆子调侃起谢见君来,见他没生气,转而又说起别的来,“嫂夫人做的酱菜实在美味,我回来寻遍多家食肆都找不到能攀上嫂夫人半点手艺的,谢兄可真是好福气。”
卢笙说的酱菜,是县试时,云胡特地给谢见君带上的。
原是担心他在外水土不服,吃不惯县里的饭菜,吃坏了身子,却不成想,谢见君自始至终吃得都是这一罐酱菜,带的白面饼子放不住,吃完后,他就去街上买两个馒头。
只一次,外面冷得很,卢笙和宋然不想出门,他便将酱菜给他二人分了些,竟是让卢笙给惦记上了。
他这心底不免生出了些许的危机感。
谁知云胡眼底蓦然亮起一盏光,头一回主动开口道,“我下次、下次多做些、你们、你们一起吃。”。
“那便是劳烦嫂夫人了,到时候谢兄可别藏着掖着,不肯分与我们吃。”,宋然忙道谢,却恰恰说中了谢见君的心声。
谢见君挑了挑眉梢,染上一丝浅笑,一时说不上来,是因着又能吃到云胡做的酱菜而高兴,还是饭吃到现下这个时候,云胡第一次应下了“嫂夫人”这称呼,总归这心里头欢喜得很。
眼见着卢笙喝得神思都不甚清醒,他顺势提议结束这酒局,担心卢笙喝大了,回去不好跟家里人交代。
宋然也正有此意,当下同他约定好一同去府城参加府试的事儿后,便扶着卢笙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