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应下的事情,就绝对能做到,免除了这个后顾之忧,他又带着免田税的册子,分别去了一趟福生家和柳哥儿家。
这几年得了这两家不少的照顾,福生和他娘都是重情义之人,平日里得了什么稀罕吃食,都少不得要送过来些,逢年过节,还常来搭把手。
柳哥儿更是如此,云胡性子怯弱,不常同村里人来往,多亏了柳哥儿,得空就来家里陪他闲聊,亦或是拉着他出门赶集戏耍,云胡才慢慢敞露心扉,现下人瞧着都鲜活多了,这里面可少不得柳哥儿的功劳。
谢见君一直知着他们的情分,遂考中秀才,得知能免八十亩田税后,便同云胡商量了一番,要将余下的这四十亩免赋税,匀给福生家和柳哥儿家。
得知这喜讯,福生拉着谢见君的手,磕磕绊绊好半天,连句谢都说不利索,末了,要跪下给谢见君磕个头。
这可把谢见君吓得够呛,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托住,说什么不肯承他这个礼。
福生娘抹着眼泪,止不住地道谢,一遍遍说道自己没看错人,这谢家小子是个良善之人。
“婶娘,福生哥,其实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事儿想要问您二位。”,填好册子后,谢见君接过福生递过来的茶,浅斟了一口。
“见君兄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只管开口,就是让我送你去府城,我也在所不辞。”,回过神来的福生忙不迭开口问道,因着巨大的欣喜,他这声音还有些颤。
“倒不是什么要紧事儿,只是我此行去府城,打算将满崽和云胡一并带走,我们这一走,家里的地就没有人种了,辛辛苦苦地照看这么久,如今有些舍不得见它荒废掉。里长那儿,我同他也知会了一声,让他帮忙打听着,将这二十亩田地给租出去。只前些日,我听福生哥说想要在置办几亩良田,这不才同您们开这个口。”,谢见君斟酌着说道,把田地租出去,是他和云胡商量过的。他们暂且也不会回村里种地了,这田地若是荒了当真有些可惜。
闻声,福生和他娘二人对视了一眼,福生娘问道,“见君,你往外租这田地,租金如何算?”。
他们的确有想要再置办几亩良田的打算,实在是福生马上要成婚了,就守着这点田地过日子,怕老丈人家嫌弃他们穷酸,瞧不上福生。
“婶娘,我不要银钱,这一年两岔丰收,我就要两茬的粮食抵作租金。”,谢见君将心中想法娓娓说道,这府城物价高,买什么都贵,与其要那零星半点的租金,倒不如实打实的粮食来得踏实。
如此一听,福生娘坐不住了,与其花些银钱买回地来,每年再多交一份田税,倒不如将谢见君家的二十亩田地给租下来,左右这二十亩已然免税,只出些粮食罢了,算下来还是租划算。
当下,三人就将这事儿敲定了下来,去谢礼那儿立下文书,两边盖上手印,这事儿就算是成了,只待谢见君在府城定了落脚处,到时候传予福生罢了。
从里长家出来,谢见君刚要走,福生将他拦住。
“见君,我从前就觉得你同我们不一样,如今看来,倒真是没看错你。旁人都说你运气好,但你这些年读书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你合该能有今日的成就。
只是,你走之前,我还想请你吃盏酒,我同珍珠的婚期统共不足半月,那会儿你们要还在村里,过来捧捧场可行?”
婚事一事儿,福生早先便同谢见君说过,那时还想着拜托他誊写礼金册子,但如今他现已是秀才身份,福生哪里还敢提这事儿。
但谢见君立时就应下了,他原就是打算待福生的婚事一过再走,因着还答应了写礼单,成婚那日,他特地带了笔墨,早早地赶去了福生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