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獗事儿,有这样的衙役,百姓哪有什么好日子过?
但想归想,眼下最要紧的事儿却不是这个,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道:“大爷,咱们这白头县里,最热闹的集市在哪儿?”
“就在前面的主街上,卖东西的商贩都会在那里搭棚子支摊子....”菜农回道,见云胡一行人都是外地人装扮,还坐着马车,一瞧就是来做生意的,登时就热心肠地给他们指了一家留宿的客栈,“这条街的东头,有一家吉祥客栈,掌柜的是个实在人,要价不贵,有时候还会好心地照顾我们的生意,逢雨雪日子,还会将客栈里的柴房留作给我们歇脚过夜...”
云胡正向打听住处呢,现下听菜农一说,告别了人,便冲着客栈去了。
谢见君在城外茶摊上干坐了两刻钟,连茶水都喝得淡了,方起身入城,也恰恰因为来得晚,刚好错过了将将发生的事儿。
然小夫郎受了憋屈,他也没逃过。
守城的护卫眼睛都快要高到天上去了,瞧着他一身素朴的青衫打扮,谢见君递上前的路引连翻开都不曾,摆摆手便丢到地上去了,还催促他快些走,语气之恶劣,吓得大福躲在阿爹怀中不敢冒头。
“主君,这...”陆正明看不过眼,欲上前训斥两句,被谢见君伸手拦住,“咱们此番过来,低调行事,莫要招惹过多的注意力。”
说着,他俯身将地上的路引捡起来,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几位官老爷,草民想打探件事儿,草民带着孩子来私塾拜师,想问问县里可否有书生们能借宿的地儿?”
“想什么好事儿呢!”衙役嗤笑一声,“瞧你这穷酸书生的样儿,怕是连个童生的功名都没有吧?就这,还想要借宿....喏,这大街上,桥洞底下,想睡哪儿睡哪儿!”
说这话时,衙役们哧哧笑作一团,扭曲丑陋的嘴脸让陆正明憋不住火,他家大人待人一向宽和,何曾受过这等侮辱?
但谢见君听了这话,倒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只躬身做了个礼,便抱着害怕地缩成一团的大福入了城。
“大人...”陆正明一时气不过,愤愤然道:“这吴知县手底下的衙役简直欺人太甚!”
“去打听打听夫人他们几人住在哪家客栈,找间离得最近的客栈...”谢见君闭口不应,反而岔开话题,说起了旁个事儿。
“是..”陆正明虽是气愤,但也是有分寸之人,当即就应了差事儿,转身消失在长街上。
待人走远,谢见君拍拍怀中默不作声的大福,“大福乖,阿爹在身边,不怕不怕。”
大福吸了吸鼻子,“这些人好凶呐,他们会不会欺负爹爹啊?”
谢见君一怔,眼底晦暗不明,须臾,他抚了抚大福的额发,郑重其事地正色道:“有阿爹在,没有人能欺负你和爹爹,谁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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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云胡依照着菜农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件吉祥客栈。
入店中一打听,寻常过夜的房间只要十五文一晚,他便做主安排了五间客房给几个伙计,一趟带来的陶罐,就委托掌柜的放在客栈的地窖里,拿冰块煨着。
今个儿赶路辛苦,在大堂里招呼诸人用过晚膳后,他大手一挥,让大伙儿都早些歇息去,明日起早,再商量这糖水罐头怎么个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