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做阿兄的,还管不管了?”某日,实在看不过去的云胡,将谢见君拽进了内室。
“管什么?”谢见君逗着床榻上刚刚学会坐着的祈安,漫不经心地问道。
“你少在这儿装傻,我还瞧不出你来?”云胡没好气地坐回到床边,“这都七八日了,要不要咱们牵个头,给两小只说个和?总这么闹别扭,也不是个事儿,昨日大福还说他小叔叔躲在屋里生闷气呢。”
谢见君挑眉,“都不是孩子了,从小一起长大,如何还不清楚彼此心性?放着冷静两天,自然就能琢磨过来,用不着咱们掺和,他们有自己处理事情的办法。”
云胡说不过他,又怕自个儿多此一举,引得事情不好收场,只得作罢。
然谢见君话虽如此,从那日后,对季子彧倒是愈发严格起来。
起早,天将蒙蒙亮,就唤他起床临帖习字,等着学府散学后,晚间又把他提溜去讲学,连吃饭都是婆子给专门端到书房。
季子彧忙的脚不沾地,更别提抽时间跟满崽正经说句话了。
满崽也不晓得近些时日在做什么,总是拽上明文闷在卧房里谁也不见,连大福要找明文捉迷藏,都得往后排。
就这样,拖延到季子彧走前,俩人拢共没见过几面,更因着见面时有大家长在场,季子彧什么话也没法说。
临行前一日,他终于堵到了匆匆从外面回来的满崽。
“你寻我作甚?”满崽一把推开他,径直往院中走。
“不是我不肯来寻你,实在是课业繁重,每每搁下笔已至深夜,即便见你屋中仍亮着灯,可那般时辰,我又怎能贸然叩门?好不容易休沐,阿兄还带我去城中和乡里勘察民情,我、我...”季子彧像小媳妇似的扯扯他的衣袖,“满崽,你别生气了,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对不起...”
满崽绷着脸不吭声,他倒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觉得这回见面,二人之间像是隔着些什么,总有点说不上来的别扭,兴许是季子彧哪怕人在甘州,也得依着阿兄的安排去学府上课,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像以前那般随时被他叫出去戏耍,又或是季子彧待他太过于小心翼翼了。
但他一贯心大,自己琢磨了些时日没想明白,去问过云胡,云胡支支吾吾地也没跟他说明白,索性就放弃了,这小半月之所以闷在屋里,其实是有要紧事儿要做。
“喏,书呆子,给你的。”他从袖口掏出个东西,迎面丢进了季子彧的怀里,“我早先见你原来的荷包旧了,今日上街,见着一小娘子挎着竹篮兜售自己绣的佩囊,便给你买了一个,你明日不是要走了吗?”
季子彧愣怔地接过来,拿在手中仔细打量了一眼,佩囊用的是黛青绸布,上面绣着杏林春燕,想来应是登科及第的意思,只那春燕的绣样有些蹩脚,针脚也不够细密,他费了好些劲才辨认出是何物。
“好、好看嘛?”满崽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眼神不住地往这边瞟,“这可是我绣...”他似是说错话一般,赶忙改口,“这可是我挑了许久呢。”
季子彧闷闷地笑,他知道明文绣活精致,祈安好些衣裳上的绣样都出自他手,联系这段时日满崽的异常,他这会儿也猜出个大概,这佩囊应是满崽跟明文学来的。
“不喜欢就还我!”满崽还当他是笑话自己,上手就要去抢,奈何佩囊被季子彧举得老高,任他垫着脚蹦跶都够不着,“还给我,我才不要送你了!”
“不给!”季子彧有心要逗他,“既是送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