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了风寒...”说着, 他看了眼窗外朦朦雪色,叹了口气,“这么大的雪,还不知道乔小子什么时候能把大夫带过来呢。”
“嗯..”云胡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轻手轻脚地进屋撩开床边的帷帘。谢见君额前搭着冷水浸过的帕子,睡得并不很安稳,他面色潮红, 呼吸也断断续续,时不时还轻咳两声。
“去拿些水来…”云胡头也不回地吩咐着身后的明文。
明文倒了盏热茶递上前, “主夫,方才主君醒了一阵,说是担心过了病气给您和孩子们,叮嘱您莫长留在此处。”
云胡不吭声,拿棉帛濡湿了茶水,洇了洇谢见君的唇瓣。
“怎么、怎么不听话…”谢见君眼睛睁开一道儿细缝,认清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云胡后,他哑着嗓子道:“不是不让你过来吗?”
云胡扶着他坐起身,拿手边上的皮裘将人裹得严严实实,见他眉宇间遮掩不住的缠绵病气,心疼地嗔怪道:“你病得厉害,我如何不担心?歇在书房里也就罢了,竟还睡得那么熟,连窗子被吹开都未曾察觉…”
谢见君摸了摸鼻子,没敢说是自己故意敞着窗子,他喉间忽而涌上一阵痒意,连忙掩住嘴,脸别向他处猛咳了几声,扯得墙上的阴影也跟着晃了晃。
云胡给他轻抚了抚后心,又让明文换了热茶,自然地递到他嘴边,“快喝些水润润。”
谢见君身子绵软无力,连茶杯都端不住,遂就着小夫郎的手抿了两口,“祈安和大福呢?”
“都病成这副模样还惦记…”云胡没好气道:“先生带着祈安在院子里玩雪,大福在小书房习字,两边各有人仔细看顾着呢,倒是满崽没去子彧府上,大抵看我脱不开身,一早跟着昌多去甘盈斋了。”
谢见君颔首,又止不住涌出几声咳嗽。他眸光穿过小夫郎,望向他身后的明文,“李盛源出门了吗?”
“回主君,李管事儿方才便动身了。”明文道。
他这一病,需得去宫中告假,中间醒的那一阵,便是嘱咐李盛源做这事。虽说领了协理封禅大典的差事,但户部还有右丞坐镇,缺他一个无关紧要,他也想学着方旬偷个懒,挡一挡这身外的糟心事。
云胡自是也知道,见他生着病还操心这个,又操心那个,不由分说地将人按回到榻上,一层层厚棉被掖紧实,美其名曰让他捂汗,好快些退热。
谢见君心虚,一句辩驳的话也不敢说,就听着小夫郎一面吩咐府里人再给房内添些炭火,一面谴明文去灶房传话,让婆子做点清淡的吃食,末了还不忘寻人去迎一迎,请大夫一直未归的乔嘉年,陀螺似的忙不转,他又有些愧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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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嘉年请来的益元堂大夫是跟宫中太医院的齐太医一并进府的。
彼时,谢见君刚被云胡耳提面命着闭眼歇息,府内下人便来报,说是圣上体恤谢大人宵衣旰食,身体抱恙,特许齐太医前来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