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个亚洲面孔并不难,但今天的机场有太多不同颜色的面孔,她走走停停,最终认到了一个差点蹦起来的年轻男孩面孔。
第一眼看见的是泛着淡金光的白色短发,然后是圆溜溜的眼睛,眼睛瞠大得几乎能看见根根翘起的浓黑睫毛,瞳仁湿润黑亮,但是并不装什么东西,一手揪着边上的人形柱子,一手举起来胡乱挥舞,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发出脸盲的声音:“在哪里?在哪里?”
谁懂陈青蓝有多心慌,虽然之前曾被芋儿姐见过林女士这件事酸得暴打谢葭凉被,但现在要被捉奸的是他,饶是他心大如海也不由得十分焦虑,睡前无声尖叫俩小时,期间换了土下座OTZ空中蹬自行车多种姿势。
哪怕谢葭默默观赏片刻后,对他解释:“我妈妈...见过她的人都说她很温柔。”
当然啦,不温柔怎么会被贱男人骗,不温柔怎么会给他这个素未谋面的儿子好友送巴x世家,不温柔怎么会把谢葭也教成这样的人。
但是再温柔的人也是有脾气的!
这也就是陈青蓝一直不乐意再进一步的原因,他真的没有勇气把人家的儿子变gay啊!
更何况还是一个那么好的妈妈,一个被男人背叛过的妈妈。
当然他也偶尔会想男的又领不了证大不了地下半辈子或许根本谈不那么久,但可怕的不是审判是达摩那什么之剑啊!
陈青蓝这样的人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但这也意味着他钻牛角尖的时候谁也揪不出来。
所以谢葭最后只是说:“你见一见她吧。”
于是陈青蓝来了,他来,他见,他...瞎,扒拉着谢葭的手臂乱看。
“在哪呢在哪呢?”
而林云秀站在离他不到六十公分的地方,平静地把行李箱推给了无言以对的谢葭。
她不动声色地提了一口气,才对意识到不对瞬间变鹌鹑的陈青蓝微笑,说出一句:“你好呀,我是谢葭的妈妈。”
陈青蓝只略略看了她一眼就开始结巴:“呃...嗯您好阿姨,我叫陈青蓝,就是...谢葭的队友,您叫我小陈就行。”
叫勾引少爷的狐狸精小浪蹄子也行。
陈小郎对她笑了一笑,自觉僵硬如乐乐姐颈椎,于是低下头开始脑内风暴。
八百年都不叫他哥全名了,现在说出口就跟陌生人一样拘谨,这种即将被太太拖出去发卖的感觉为何如此令人着迷,大概是因为太太实在和颜悦色温柔漂亮,到底是谁在当她的儿子好忮忌原来是被我勾引的少爷啊哈哈,想死。
少爷现在不用看他一眼就知道这人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叹了口气,以自己堂堂身躯横在他们中间:“妈,走吧。”
林云秀是那种一看就像文化人的女人,本来年纪就不老,眼角眉梢都有精心保养的痕迹,这么一说好像会有点儿刻薄凌厉的味道,但她不是,她有一双谢葭继承走却不善用的桃花眼,让人一看就觉得她温柔天真,如果让人幻想一个知世故而不世故的好人,那大概就是她这样子。
可是她心里也打鼓,因为前段时间问儿子借胸针,他几乎没有思考,就说把那枚向日葵送了人,送给谁?一点不遮掩。
不过万的东西当然称不上贵,林云秀也就是喜欢那种恰好好处的岁月痕迹,但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谢葭已经不是那个口袋里装满VIP卡但没有一分现金的学生,她的儿子如果还人情,是绝对不会用这种不上不下的东西做抵的。
当然也不是败家子,随手就送人的话,那个人一定和他很要好。
这么这么要好的朋友,长得也这么可爱,真的只是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