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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因却察觉,他握着自己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漆黑的夜色里,屋檐下垂挂的两盏灯笼在他们周身落下一圈淡黄的光晕,摇摇晃晃,如同她的心,落不到实处。

寒风一吹,容因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见他沉默,昭宁上前两步,婉转哀求道:“祁昼明,求你,帮帮我父皇。”

“况且,你若肯带人入宫平乱,不仅是在帮父皇,也是在帮你。你想一想,倘若来日太子登基,以太后对你的怨恨之心,你,连同祁家所有人,该如何自保?”

祁昼明面色平静地听完,眸色晦暗,沉默不语。

昭宁捏紧手指,不甘地咬着下唇。

她都这么说了,他还是不肯吗?

咬了咬牙,她再次开口:“我知道,你应允过阿姮,要让懿哥儿此生远离纷争,做个寻常人,平安顺遂。”

“你不想让懿哥儿参与夺位之争,便只当是趁此机会向太后寻仇,也不行吗?”

“而且,今夜太后只调动了南大营一万兵马,可你永清殿中每个人都有以一当十之勇,或许……或许我还可设法让周明宴助你一臂之力。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你难道,真的不想替阿姮报仇吗?”

昭宁最后一个字说完,祁昼明眸光一冷,直直看向她。

锐利的眸光像一把冷剑,刺向她胸口。

她强忍着心头的惧意,咬着牙继续道:“还有,你和阿姮都要他隐姓埋名,做个普通人,可你们问过懿哥儿的意愿没有?若他来日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惨死于他人算计,而你放着大好的复仇机会不要,无动于衷,你猜,他会不会对你心生怨恨?”

容因皱眉,当即扭头去看祁昼明。

可从她的角度,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她抿了抿唇,突兀地开口:“不会。”

昭宁意外地将眸光转向她。

容因声量本就不大,见昭宁看过来,她十分坚定地又说了一遍:“不会。”

她说:“那夜我随口问过懿哥儿一句,可他听完,却反过来问我。”

“他问,若他做了皇帝,便能保护他父亲吗?”

第一夜去天牢探望祁昼明时,出于私心,她与昭宁劝说祁昼明将当面瑞王如何被人构陷谋反和祁昼明的身份告知皇帝,以此动摇皇帝心中的天平。

毕竟,懿哥儿是瑞王留下的唯一血脉,若皇帝当真像昭宁所说一般,对瑞王十分爱重,那便不可能不为懿哥儿考虑,保全祁昼明。

可那时她回来后,似乎是出于某种难以言明的预感,便鬼使神差地问了小奶团子一句。

素来敏锐聪慧的小家伙却没有深究她为何这么问,只是眸光澄澈地望向她,语气里带着他少有的天真稚气,说:“母亲,做皇帝,便可以保护父亲了吗?”

只这一句话,便让她潸然泪下。

那时她便想,祁昼明虽然不幸,可终究上天没有彻底背弃他,给了他一个很好很好的祖母,和很好很好的孩子。

祁昼明闻言,错愕地转头,恰好与她对视。

少女眼中,隐隐泛着盈盈水光。

见他看过来,轻轻扬起唇,笑着冲他颔首。

她说:“所以,祁昼明,你明白了吗?不论是我,还是懿哥儿,都不在乎其他,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不管你做什么决定,都好。”

她知道,他虽然口口声声念叨着他对阿姮的许诺,可却从没有一日彻底忘掉这个念头。

他那样睚眦必报的人,又怎会甘心?

不过是死死压抑着心中的恨,一日又一日反复咀嚼,自我消化罢了。

沉默良久,他转身,轻轻抚上少女因为不安而略显苍白的面容。

幽黑如深潭般的双眼凝向她,一字一句地郑重叮嘱道:“因因,今夜我会命庚一带人来府里守着,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