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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所言,这沿河的草场都是她的,我们走了好几天都没碰到人。也许是我的定位芯片信号太差,也许是我的运气真的不错,我提心吊胆了那么久,可是确实没有追兵赶来。阿依江带着满满当当的奶嚼口、盐巴和风干肉,我们过了好几天悠闲的日子。她答应把我送到另一座城镇,我们准备在那里分手,我表达了感谢,并且留下了阿依江的地址。

那大概是我来到新疆后,度过的最悠闲快乐的一段时光。放下了踪迹成谜的爸爸,忘掉了矿谷和祁之晨,也暂时忘掉了那些纠葛和爱恨……阿依江就是我为数不多的快乐日子里,最后的一抹太阳。

惊变在一个夜晚发生。

阿依江让我去喂艾则孜,金雕晚上是不出门的,艾则孜有他自己专门的鹰架。他是一头正当壮年的金雕,每天食量极大,阿依江晚上要给他加夜餐。她半戏弄半揶揄的让我去喂,我只好裹着羊皮袄子跑去讨好高傲的艾则孜。

我还在拿着风干肉,伸在艾则孜嘴下磨蹭,外面的羊群也安静的俯卧着休息。但艾则孜本来站在鹰架上一动不动,忽然躁动的开始拍打翅膀。我连忙解掉了他的皮套眼罩,刚想喊阿依江,艾则孜就长而尖锐的唳了一声,陡然化作一阵旋风扶摇直上,在夜空中瞬间失去了踪迹。

我吓呆了,还没叫出声,阿依江就一掀帘子从帐篷里冲了出来,厉喝了一声“敌人!”。我颤抖了一下,艾则孜已经又从夜色中旋转着栽了下来,如一阵乌云,猛然扑向了半山坡。

那一团黑暗陡然爆发出一声怒骂,瞬间响起了人声骚动。我心里凉了半片,顺手抽出腰间的弯刀,一把把阿依江护在身后,冷冷的看着艾则孜扑向的方向。

艾则孜一击得手,再次展翅振飞。阿依江也反手拿着刀,握着我的手一片冰凉:“小裴,这些是谁,怎么会有马匪啊?”

在她的印象中,天山脚下有马匪还是六七十年前刚建国的时候了。

我勉强笑了一下:“阿依江,是来找我的,别怕。”

阿依江有点颤抖,但还是说:“是抓你的人吗?你别怕,我让巴图尔带你冲出去,他是一阵旋风,没人能追得上巴图尔。”

我看着那个方向亮起强力手电筒的光芒,黑压压的人头中,照出我极熟悉的眉目,心里凉到了极点,却还要镇定自若:“没关系,是……我的朋友,不会害我的。”

阿依江焦急的抬起头还要说什么,却被那个人先一步打断。

“阿醒。”在隔了近半年后,呼啸的天山夜风之中,楚白秋看起来成熟了很多,呼唤着我的声音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

我被反绑着双手,推推搡搡的被迫进了楚白秋的帐篷。他坐在毡毯上,凝视着我的眉眼非常沉静,微微抬手,身后的保镖对着我的膝盖踹了一脚,我一个踉跄,向前栽倒在毡毯上。

保镖们就像来时的那么突然,退出得也非常迅速。帐篷的帘门落下,我和楚白秋谁都没开口,只有外面呼啸的夜风乌拉乌拉,听着无比凄清。

我仰头看着楚白秋,修长乌黑的眉毛,清隽秀逸的眼睛,心里有点想苦笑。短短一年不到,我从和他在书房里肩并肩晒太阳、读单词的竹马,竟然就走到了这个地步。相逢如仇,互相厌恶,别说他不愿意再看见我,我也分外不想再见他。

楚白秋走下来,站在我面前,单膝跪地,手指勾在我的下巴上,很轻的摩挲了一下:“阿醒,你真有本事,能逃这么远。”

我笑了一下,讥嘲万分:“那也是你逼得太紧,我连锦市都待不下去了。”

“既然这么想跑,那怎么绕着这片绿洲兜圈子呢?还恰恰好撞在我的车队门口。”楚白秋的眼睛很冷:“顾北知也懒得用你了吗?所以现在想着再来找我,卖个好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