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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是休沐,韫棠原本想回府一趟,现下看来还是留于宫中为好。

上三场的女官考选她已收整泰半,只因一些事务暂时搁置,重新拾起倒也不难。

女史从书架上取出书卷,韫棠磨了墨,翻开前时所写。

“开平十年,女官笔考应考者共计六十七人,录二人,余者……”

等到月挂中天,韫棠从案牍中抽身回房时已是亥时一刻。

采梨替她宽衣,韫棠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不由感慨一句自己当真是没有清闲命。

“小姐这是能者多劳。”采梨宽慰她道,“其实小姐,这原是属司籍司的活计,您不用亲自动手的。就是直接分派下去,也不会有人置喙半句。”

韫棠闭目养神,言语有些无奈:“话虽如此,可我身为尚仪局之首,若不沾手,只能一问三不知了。”

她记得自己由司赞初升任尚仪时,本就因年轻不够服众,接手其余三司颇觉吃力。适逢新旧朝交替,各种礼仪之事千头万绪,她忙得脚不沾地,连续两月都无暇回家中。

好不容易应付完命妇朝见,又轮到向太后请安,面禀六局一应事务。

韫棠前日只睡了两个时辰,脑袋昏沉沉的,只强打起精神。

庄慧太后处理后宫之事得心应手,对这六局二十四司了如指掌。偏生在一旁品茗的裴晗要插一脚,在她说到司籍司正整理经籍时,淡淡接着她的话道:“方才所提的典籍中,《仪礼》与《六略》有何分别?”

韫棠猝不及防,她非司籍司出身,对这些珍贵书册只是知晓名录罢了,并未通读过,更不知其中奥义。

“臣……”

殿中一片寂静,所有人的注意皆在她身上。韫棠咬唇,脸颊微微发热。

“嗯?”

裴晗看来是不准备放过她,韫棠跪下身,干脆认道:“臣学艺不精,望陛下恕罪。”

她身后跟着的两位低阶女官随她一起请罪,场面一度难堪。”

最后还是庄慧太后出来解围:“司籍司中所藏典籍繁多,便是尚仪也未必能全然通晓。”

“母后说得是。只是朕以为,若是尚官局女官皆是如此,连分内之事都不熟稔,倒不如早早辞官出宫备嫁,省的浪费宫中食俸。”

此话说得不留情面,韫棠跪直了腰,坦然接受殿中人投来的或讥讽或同情的目光:“陛下训斥的是,臣日后定当勤勉,不负太后娘娘与陛下所望。”

她知道,身后跪着的二位女官中有一位出自司籍司,但碍于她的颜面,此刻没有作答。

从这之后一连三月,司籍司书阁中的灯火常点至深夜。

以致那时尚仪局中人都称,若要寻闲暇时的尚仪大人,必定是在书阁中。

太后娘娘宫中的情形隐隐约约在尚官局流传,只是无人敢在明面上议论。

韫棠翻着手中枯燥的卷帙,诚如外祖母所言,做尚仪局之首与她从前做司赞时不同。

司赞为司级长官,可以全心全意执掌一司事务。但尚仪下辖四司,眼中要有整个尚仪局。

换言之,做尚仪无需精,却要广。

就如她穷尽半生,也未必能读完司籍司中所有典籍。但若是仅看书册名录,畅达其中数本典籍奥义,了解司籍司上下运作,却是可行,也已足够。

裴晗的话犹在耳畔,韫棠心中赌着气,全心全意扑于尚仪局事务。

她本就是尚官局最年轻的女官,因功破格提拔,多少人等着看她笑料。

甚至有好事者开了赌局,猜测她多久高嫁出宫。

事实上,不少官家小姐入宫为女官,都是想以此为跳板,求得一份好姻缘。

这种想法无可指摘,却非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