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溯的声音响在身侧: “仲父,你不打算给孤一个解释吗?”
崇云考只能重复着那一句: “臣有罪。”
游溯的目光中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桑丘跪坐在一旁,他看着不远处沉默的君臣二人。明明游溯和崇云考之间的距离那样近,近到二人的衣摆都在交叠,但是这一刻,桑丘看到了那条横亘在游溯和崇云考之间那条无形的天堑。
仿佛在这一刻,这对在之前还相合的君臣已然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桑丘只感到一阵惶恐: “主公!国相只是为了主公,为了雍国,还望主公恕罪!”
但这个理由显然没办法让他的主公平息暴怒,游溯甚至更愤怒了: “一句为了孤,为了雍国,你们就冷眼看着白先生去死吗?”
游溯的怒火向桑丘喷涌: “桑丘,孤问你,你是真的没有办法阻止白先生吗!”
桑丘一时讷讷。
游溯的质问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撕开了桑丘为自己披上的虚伪外衣。
他真的没有办法吗?
不是的。
再不济,他甚至可以直接打晕白未晞,把白未晞带回来。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冷眼看着白未晞把自己困在隔离区,然后急慌慌地对别人说: “白先生要为了雍国去死了!”
崇云考也好,桑丘也罢,甚至还要再包括许许多多的雍国官吏,他们在乎的从来不是白未晞的死活,而是如果白未晞真的去死,会给雍国带来多少好处。
桑丘愧疚地低下头。
游溯失望地看向身前的二人,拂袖而去。
他出了雍王宫,骑上自己的坐骑“先路”,一路疾驰到隔离区。他纵马的速度太快,以至于道路上的行人只感觉一阵风吹了过去,待再抬起头时,便只能看见一道残影。
隔离区是在长安城郊一处临时隔离的村庄,因为疫民进入长安城时曾在这座村庄留宿一晚。当游溯赶到时,便看到这座村庄门前已经被凉州铁骑包围得滴水不漏。
此时的凉州铁骑脸上都带着一块用布和棉花做成的东西,游溯知道,这是白未晞搞出来的,他叫这东西“口罩”。
游溯勒马于门前,呵斥道: “开门!”
然而此刻,这些平日里如臂指使的凉州铁骑却在此时背叛了游溯。他们不但没有听从游溯的话打开村庄的大门,甚至还聚到一起,阻拦游溯的前进。
游溯眸色一凉: “孤说,让开!”
然而守门的侍卫却径直在游溯面前跪下,说: “主公,白先生有令,谁都不准进来。”
“白先生的命令?”游溯都要气笑了, “怎么,白先生说的话就是铁律,孤说的话就是儿戏?”
侍卫低头: “属下不敢。”
游溯拿马鞭指着他: “那就让开!”
侍卫不让。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游溯的目光如剑,却割不破这些侍卫筑起的高墙。
就在这时,陈纠从村内走来。他的脸上也戴着口罩,并没有跨出大门,而是在门内远远冲着游溯行礼: “见过主公。”
见到陈纠还陪在白未晞身边,游溯松了口气。他对陈纠说: “白先生呢?让他出来!”
陈纠理所当然地摇头: “先生说了,身在隔离区内的人,除非时疫被消除,否则谁也不能出去,包括他自己。”
游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