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旅的步兵有203?这是集团军属的炮兵!”
参谋们都不说话。
伦道夫少将沉思了一会儿后说:“炮兵观察哨有看到很多被大炮诱爆的地雷吗?”
“很少。”
伦道夫又问:“工兵在卡林诺夫卡排出了多少诡雷?”
“四个,而且都是用手榴弹做的简易诡雷,只要不拉弦很容易排除。”
伦道夫咋舌:“这个白马将军,很喜欢搞虚的。雷区估计只有一部分是真的,其他都是假的。不过,我们如果要扩大进攻规模,需要时间编组部队。
“就让炮兵把那些假雷区全部翻个底朝天!
“六点开始炮击城区敌方阵地,我们的攻击推迟到上午八点发起,兵力在原订计划的基础上提升一倍!”
发起进攻是一门复杂的学问,只比组织撤退简单一点点。参加攻击的兵力翻翻,往往意味着要对进攻阵型重新编组。
“还有!”伦道夫少将加了一句,“进攻的时候不要释放烟雾,空军昨天说已经消灭了敌人唯一的神箭发射架。我虽然不相信空军,但是敌人一直在用神箭打空中的侦察机,却没有打我们的装甲侦察营,我想他们可能没有多少神箭。”
————
王忠这边,六点整。
最先察觉敌人炮兵火力开始移动的是叶戈罗夫,他大喊:“敌人炮火开始往城区延伸了!”
话音刚落炮弹就落在前指的窗户前。
虽然为了防止开打之后窗户碎片伤人,所有的玻璃在敌人来之前已经被卸下,但冲击波还是涌入室内,把已经没有玻璃的木头窗框整个拆了,砸在窗户后面的桌子和电话机上。
炮队镜直接被向后推倒在迪米特里身上,他一把抱住镜子,小心的放在地上再趴下。
王忠也趴在地上。
叶戈罗夫对他喊:“将军阁下!伱不能那样趴!内脏会被震坏的!”
王忠抬起头,看了看叶戈罗夫的趴发——这尼玛真的不是原地静态支撑吗?
以王忠穿越前的体能这样趴不了多久就该肌肉溶解了。
但他还是照做了,这边这位阿列克谢别的不行,身体锻炼得挺好,也许撑得住。
炮弹继续落下,耳边除了爆炸声什么都听不到。
王忠总感觉房子在摇晃,甚至能听到钢筋的悲鸣。
不断的有细密的砂石落在他头上,落在脖子上,衣领中。
突然,一块巴掌大的水泥块啪的一下落在王忠前方不远处,让他忍不住抬头,正好看见天花板上的装饰崩落,稀里哗啦的砸下来。
炮击还在继续,仿佛永远不会停止一样。
王忠听见不知道谁在歇斯底里的大叫。
他切成了俯瞰视角,一眼就看见叫声来自隔壁负责接线的几个年轻人,他们蜷缩在角落,抱着头,用大叫来缓解恐惧。
炮击仿佛永远不会停止,随着炮击时间的增加,王忠越来越担心前指所在的房子会撑不住。
地动山摇的感觉让他觉得下一刻房子就该倒下砸到自己身上。
想要站起来赶快跑出房子的冲动越来越强,连带着让他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原来敌人的炮火准备是这么难捱的吗?难怪有些士气和组织度低的部队,被炸一下就崩溃了。
这是得崩溃,要不是站起来跑需要的勇气更高……
狂轰滥炸终于结束了。
王忠等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结束了?”
只是抬头的动作,大量的白色灰尘就从他头上落下。现在他身上一层灰,跟下雪的时候在雪地里趴了两小时似的。
波波夫吐了口唾沫,擦掉表上面的灰看了眼:“他妈的,轰了我们两个小时!”
王忠大惊:我居然保持静态支撑两个小时?
察觉到这一点的瞬间,他的肌肉开始抽痛,于是他直接趴在地上,长出一口气。
迪米特里爬起来,把炮队镜架回到窗边,然后看着外面说:“田野……已经完全被炸成了另一个颜色。这块地还能长庄稼吗?地里面全是铁了!”
波波夫也爬起来:“放心吧,大地的伤痕会自我愈合,就跟人一样。”
叶戈罗夫则把地上的电话机拿起来,抓起听筒:“接彼得修士!接彼得修士!什么?电话线被炸断了?快抢修啊!”
放下听筒,叶戈罗夫看向王忠:“敌人应该要进攻了,得找彼得修士确认一下规模。”
王忠心想修士的耳朵都快赶上雷达了,除了不能精确定位和测距,这侦查效果这一块是真没说的。
他也顶着双肩的酸痛爬起来,来到窗边,切成俯瞰视角观察远处。
然后他就发现,根本用不着彼得修士。
敌人的装甲部队,在旷野上展开了倒v字队形,浩浩荡荡的向着城市开来,每一辆坦克后面都跟了一大堆步兵。
普洛森人甚至没有布设烟雾!
这样一来敌人的优势直射火力可以充分发挥!
敌人知道这边没有多少神箭了?
王忠:“快,通知炮兵a阵地,阻断射击!”
叶戈罗夫:“我去打信号弹。”
这是叶戈罗夫强烈要求下准备的备用联络方案,专门应对电话线被打断的情况。
不过这种通讯,不能仔细指定炮击的坐标,b4会按照之前定好的数据轰击固定的区域。
那就是现在敌人正要通过的区域。
叶戈罗夫去打信号弹的同时,王忠查看各战位。
叶戈罗夫跟王忠仔细的说过自己的防御构想:充分活用在上佩尼耶总结出的经验,把敌人放进崎岖地形里打,用自动火力和手榴弹消灭坦克的伴随步兵,再靠近扔燃烧弹。
当然,在进入接近战之前,还是需要充分利用外围工事削弱敌人。
近卫31团现在仅有的三门反坦克炮中,76炮被布置在外围工事最坚固隐蔽最好的炮位上,旁边有一个排的步兵掩护。
这个排还有缴获的烟雾弹,可以掩护炮兵们撤退到下一个炮位。
为了方便76炮机动,叶戈罗夫在旁边的房子里准备了骡子,并且让专人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