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特的注目礼需要把下巴扬起来,鼻孔朝天,看起来特别的有气势。
罗科索夫大将一路走到了老人跟前:「老人家,我要把实话告诉您,您的孙子大概率长眠在祖国的某个角落了。
「这两年多,我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连我最亲密的副官都阵亡了,他是个刚刚当爸爸的小伙子,还没有看过孩子的模样!
「战争结束之后,我们会在叶堡的广场上,修一个纪念碑,在纪念碑基座的中间,我们会点燃永不熄灭的烈火。
「碑文我都想好了,『你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你们的功绩与世长存。』」
眼泪从老人眼眶中涌出:「大将,我孙子叫阿列克谢·瓦西里耶维奇·卢比采夫,是我女儿的第一个孩子。」
罗科索夫大将:「我会记住的,而且我向您保证,除非确实获得了他阵亡的消息,不然失踪战士委员会一刻也不会停止寻找他的下落。」
老人连连点头:「好啊,您就是库图佐夫再世,是安特的英雄啊。」
罗科索夫大将拍了拍老人的肩膀,随后吩咐道:「送老人家到我的指挥车上休息,马上派出联络队进城,先安排好为了保卫城市牺牲的战士们的葬礼,对伤员们提供救助。」
老人:「我可以带你们回去,我熟悉路!这两年我无数次给游击队带路,从来没有被普洛森巡逻队抓到过!」
罗科索夫大将笑了:「老人家,普洛森人败走了,没有巡逻队了,联络队可以走大路进去。」
「哦!瞧我这脑袋瓜子,老糊涂啦!」
罗科索夫大将点点头,把老人交给身后的军士长:「带老人家进我的指挥车休息。」
军士长立刻用强而有力的手搀扶起老人家,带着他往后走。
老人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看着罗科索夫大将走上暗哨隐藏的土坡,向着沉睡在夜色中的舍佩托夫卡眺望。
老人忽然说:「我以为大将已经快六十岁了,结果是和我孙子差不多的年龄啊!」
军士长笑了:「是啊,刚开战的时候,大将还是个小屁孩呢,现在已经变成了老男人了。」
老工人扭头看向军士长:「您和大将很熟吗?」
「我是他的贴身侍卫长,在过去我高低也要封个男爵的,男爵骑士什麽的。现在嘛,我就是个高阶军士长。」
老人刚想说话,就看见前面黑暗中趴着一辆巨大的坦克,好几名坦克兵正在给它粉刷新的迷彩。
还有人爬上架子,把一面红旗挂在坦克的天线上。
老工人忽然说:「等一下!那面旗帜!旗帜上是不是有字?」
军士长:「是的,那是大将从舍佩托夫卡离开的时候,纺织工人送给他的旗帜!这麽多年他一直带在身边,每当要亲自上阵杀敌的时候,就把旗帜挂在坦克的天线上。」
老工人停下来,忍不住捂住嘴巴,泣不成声:「天呐,我的老夥计们,你们看到了吗?大将一直带着那面旗帜!米夏丶普罗托夫!你们看到了吗?我们的旗帜,一直陪着大将战斗!」
老人上前一步,趴在坦克边上,用手捶着坦克的裙板:「你们看到了吗!大将换了新坦克,指挥上了方面军,他还打着我们给他做的旗帜!」
旁边的坦克手暂时停下刷漆的手:「明天,将军还要打着这面旗帜第一个进舍佩托夫卡呢!将军要亲手解放舍佩托夫卡!」
「将来有一天,」另一个声音说,「将军会打着这面旗帜,开着坦克冲进普洛森尼亚。」
老人有些诧异,因为刚刚那声音是女声,而且是非常年轻的女孩子的声音。
虽然年轻,却写满了沧桑,仿佛磐石。
他抬起头,看见一名身穿女仆装的小女孩站在坦克上,手扶着天线,天线上的红旗在她头顶飘扬。
军士长介绍道:「这位是将军的贴身女仆,涅莉女士。涅莉女士,将军命令带这位老人去他的指挥车休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