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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从前总还觉得自己于读书一道上,也算是有些灵性,不过是时运不济,才未得中进士,现在一看,才知这世上真有天才、神童一说,与他一比,我真算得上是庸人了,难怪会试屡屡落第。”一个中年举人一脸落寞地说。

谢景行又朝众人拱手,“各位先生谬赞,晚辈才疏学浅,不过是班门弄斧之作,多有不足,还望先生们不吝指教。”

在场诸人纷纷笑出声:“祝先生,你这弟子收得好啊,不止有才,还这般知礼,在哪里找到的,我也去瞧瞧,看能不能捡个漏,到时也收个关门弟子。”

祝世维笑而不语,这样的神童,他有生之年也只见了这么一个,哪里能这么轻易就遇到。

不过也有人奇怪,问:“陆兄,缘何说是看上了这本书?这书确实编得不错,可对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儒生,好似并无太大用处,倒是可以拿来给家里孩子启蒙用,怎么?陆兄家里什么时候又添丁了?”

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友人,哪里看不出他是在说笑,嘴角都带上了揶揄,纷纷看向陆寒松。

祝世维也跟着看过去,他只是想请陆寒松帮着做个序,怎么就惹得他惦记上这套书了?若不是自己没有那么多弟子背书,再加上为名下唯一弟子的书作序,未免有自卖自夸之嫌,他就自己出手了,哪里用得着再找他人。

“你个贼老头,嘴里没个把门的,一派胡言!”陆寒松笑骂,“不过你确实说中了关键,这套书拿来为蒙童作学习参考,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接着他肃了神色,对着祝世维解释道:“祝兄,你也知我一直于府学任儒学教官,前年府城石子庄义学教官离世,义学中几十位大大小小学子便没了着落,其他义学也收不下那许多学生,没办法,府官只得将其并入了府学,自那以后,府学便另增设了蒙童馆。”

“本也与我无甚关系,可我年岁日长,深觉再继续教授诸多生员,已渐渐体力不支,本想辞去教官之位,回家颐养天年,没想到提学官大人诸多挽留,我也存了些不舍之心。”

说到这,陆寒松喝了口酒,才又继续说:“最后,两厢折中,提学官大人准我转去蒙童馆教导蒙童,恰在我要去任教前,你寄来了景行的这一套经注,我一看,立刻就觉得正适合给蒙童馆的童子们开蒙用,到时这套书印出来,可千万先让我买头一批的,蒙童馆里百十号人都等着用呢。”

他那简陋的笔记居然还真有人看得上,谢景行心里激动,还是府学的教官,那不是只要是府学蒙童馆的童子都要看。说不定哪天真能和现世满书店的各种笔记一样,成为大炎朝蒙童们人手一本的必备书籍。

比之带有玄学意味的“神童”名头,这个出参考书得来的名气好多了!

想到到时蒙童们咬牙切齿地背记参考书的神情,谢景行不厚道地笑了。

另有一人被他提醒,忙说:“你倒是下手快,那我也求一求祝先生,印出来后给我也留几本,我的弟子里有几个刚启蒙的,也用得着。”

谢景行只听到祝世维高兴地说:“承蒙大家看得上,我到时给你们送上门去。”

找陆寒松作序真是找对人了,他还在准备为谢景行扬名牵线搭桥呢,没想到这桥自己就搭好了,祝世维喜不自胜地想。

第081章

明明该是众读书人写诗、吟诗的诗会,却成了卖书大会,关键这本书还只是一个十来岁少年郎作的复习笔记,这是谢景行未曾想到的。

好一番热闹后,眼看着书都还没刊印出来,就已经卖了近两百本出去,不只谢景行高兴,祝世维更是心满意足。

效果这么好,本还觉得有些不舍的竹扇,拿出来送人时,他也不心疼了。

从袖中掏出那装着竹扇的长木盒,祝世维却没有直接拿给陆寒松,而是递向了谢景行,低声说:“还不快将这谢礼拿去送给陆先生,他可不只为你这套书做了序,居然还帮你吆喝上了,你该去多谢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