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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安庭轩才吐出一句话:“屿哥儿长大了。”

屿哥儿笑中带泪,“二哥不也一样吗?”

说着他就想引安庭轩进驿站大堂,可安庭轩却站着不动,身后的兵士围绕过来将他们围在里面,徐护卫则将端着饭食出来的驿丞等人挡在身后。

见拉不动安庭轩,屿哥儿疑惑:“二哥不进去吗?”

安庭轩摇头,同小时一样摸了摸屿哥儿的头顶,“大军就在后面不远,我是以探路为借口才能出来,鲁将军将人看得很严。”

或者说是将他看得很严,安庭轩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不过转瞬不见,没让屿哥儿察觉到。

可屿哥儿仍是眉头深锁,就算他现在不知京中事,可他小时也知道鲁将军和太后娘家何家有旧,鲁将军明明白白就是太后一党的人。

太后几乎是将长公主和英护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二哥身处鲁将军的眼皮子底下,肯定不自由。

安庭轩拿食指顶着屿哥儿紧锁的眉头,将屿哥儿的脑袋顶地往后一扬,脸上露出了见到屿哥儿以后的第一个笑容,“别想这些,我就是来看看你,见你好我便放心了。”

屿哥儿却是勉强才能勾起嘴角,看着安庭轩的笑容只微露一瞬又被他收了回去,忍了许久的话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二哥,你怎么不爱笑了?”

在他记忆里,二哥是比谢哥哥还爱笑的人,脸上永远洋溢着充满阳光的笑容,就是被阿娘责罚时,也是嬉皮笑脸。

小时,他还常常听府里的侍女悄悄议论说,二公子样貌好,性子好,待她们也是笑容满面的,不知京城哪位贵女有福气能嫁给二公子。

他的二哥明明该是倜傥不羁,飞扬疏狂的,他可以将那些欺负他的小汉子揍地满京城到处躲,就是躲回家里,也会被二哥逮在门口骂。

也会因捉弄了小女子、小哥儿后,在阿娘要揍他时,几下翻到府里最高的树梢上,晃着腿欠欠地让阿娘上树去打他。

小时候一声声无赖、兴奋、撒娇的“屿哥儿”还回荡在耳边,屿哥儿的眼里冒出了泪花,又被他飞快眨落,视线清晰,清晰到他将安庭轩眼里快速闪过的内疚看得一清二楚。

这内疚好是熟悉,会在阿娘、阿父、大哥、舅舅,甚至是奶娘的眼中时常出现,现在也出现在了他二哥眼中。

屿哥儿心中不解顿生,其他人是因为生胎饮让他早产,导致他十几年身体不好而感到内疚,可二哥分明是他一母同胞,同一时间生出来的,小时也从未见过他这种眼神,为何此时也会有了?

安庭轩道:“那是因为我们都长大了。”

屿哥儿不信,可满满的疑惑堵在他的喉间,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二少爷。”两人静默无声间,一位兵士走到安庭轩身旁,低声提醒:“已到时间了,若是再不回去,鲁将军会起疑。”

再不舍,也该离开了。

同拥抱阿娘阿父和大哥一样,安庭轩将屿哥儿拉进了怀里,抱了一下,“屿哥儿,你一定要好好的,二哥走了。”话里满满的珍重和不舍,沉甸甸地压在了屿哥儿的心头。

屿哥儿的鼻尖刚好抵在安庭轩的后颈旁,一股浓烈的仿佛烈日骄阳的味道涌进鼻腔。

天乾、地坤的信息素的味道,唯有在成人后才会真正稳定下来,并且能被天乾、地坤有意识地控制是否释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