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谢景行自然知道,八月只是在明州府参加一次乡试,若他们没有住在孟冠白家,消费的银子怕也要以百两计算,更何况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京城的消费定然比明州府高了不知多少,又哪里是一般人家的举子能消耗得起的。
看他点头,那汉子又道:“可会馆只供一人的住宿,你若是要带着你这个书童一起住进来,每日要另交五十文的食宿费。”
谢景行一怔,这个他倒是不清楚,元宝是他路上捡的,他一开始是只准备一人来京城的。
元宝也是第一次来会馆,他立即说道:“大叔,我不用单住一个房间,我直接同老爷睡在一间房里。”老爷要是不让他睡脚踏上,大不了他用几张凳子拼出一张床来,反正他现在可没有原来那么胖,体型还不及原来的一半,几张凳子拼的小床也够他睡了。
马管理面色未改,脸上仍然带着笑意,说道:“并不会单独为你再安排一间房间,每个省份来参加会试的举子不知多少,只会担心到时房间不够,又哪里能给你单供一间房。这五十文钱是算了你在会馆里所有花用的,会馆每日会供应基础伙食,以及用水和木炭等,这些你都需要花用吧。”
元宝这下没话说了。
谢景行道:“没问题,是现在先付钱,还是等考完后一起付?”
马管理道:“现在就付。现在才十月初,到明年二月初会试还有三个半月,你先交三个半月的银钱,若是还需留下参加殿试,到时再补。”
谢景行便从怀里掏出了钱袋,心头算了算,掏出一锭二两银子和三钱碎银子出来,递了过去。
看他大方,马管理也投桃报李,说道:“除此之外,其他东西都是不耗钱的,被子也是会馆供应,你们来得最早,可以去仓库挑几床厚实些的棉被。”
然后便从后面柜子掏出了一串钥匙,领着谢景行两人顺着小径一直走去了最里头的仓库。
果真如他所言,这里面床单、棉被应有尽有,谢景行也不客气,足足抱了四床厚实的棉被和两张看着干净些的床单。
随后便被汉子引去了最靠近大门处的院子,谢景行对院子倒是不挑,反正他看着都一样,靠近大门进出还方便,他刚才进到会馆大街后,一路上只见到几个人,看着也都是读书人打扮,看来会馆大街平日里都是没有外人进出的,也不吵闹,住在外面些也无所谓。
随便挑了一间靠边的房间,谢景行和元宝一起进了屋子,安平会馆应该就只有马管理一位管理人员,房间里积着厚厚一层灰,他和元宝走进去,一路上留下了四行大大小小的脚印。
幸亏院子里有井,谢景行和元宝用了一个时辰的功夫才将房子收拾出来,元宝果然将房间的长凳拼在一起,又将棉被铺在上面,就这么搭了一张小床。
他动作快,谢景行想阻止都来不及,不过看他紧绷着的固执的脸,只能由他去了,这样总比硬要睡在脚踏上好。
他们收拾中途时,马管理送了饭食过来,说这只是头次,以后就需要他们自己去管理室那里提回来了。
难怪方才马管理说了又是吃食,又是木炭的,每日却只要五十文,看着从食盒里端出来的馒头、素炒青菜以及豆腐炒肉,里面几乎全是豆腐,等到他们吃完,找出来的肉片一只手也能数得过来,
而且他们吃进嘴里时,都已经不热了,谢景行方才也没有见到安平会馆里有大厨房,应该是所有会馆一个统一的大食堂,只需要负责人员每日去领饭食回来,再按人头分配就行了。
只不过领回来的路途可能有远有近,自然也不如出锅时的温度,现在倒还好,若是到了深冬,食物怕都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