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指向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藩何念叨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惊恐回头,看见汀康也在用一种堪称奇异的目光盯着谢书荣。
“……”藩何同样瞪了回去,他试着分析了一下汀康这眼神的具体意思。
那大概是在看一个不那么合格或者说不那么满意的……淫.秽物品?
不确定,再看看。
然而汀康没有留很久,他冷哼一声,嘲讽道:“看来他玩.男人也没好到哪去。”
藩何头皮一炸,反手就要去拽身边倚着墙的人,虽说他没见过白莲花动起手来的样子,但他有一股特别强烈的预感。
——如果放任这两人打起来的话,今晚指定得叫120,谁都跑不掉。
于是,藩何抓空了。
跟预想中不一样的是,谢书荣没有给对方多余的视线,冷着脸直往巷子里钻,并不在乎汀康怎么样。
“唉?等等我。”
谢书荣步子迈得很大,身高腿长,没几步就走到了巷子尽头,经过拐角时还能看见满地的垃圾、碎裂的啤酒瓶,以及一些被压扁的木箱。
却唯独没有汀野。
藩何扫了眼四周,顿时哀伤嚎叫:“真就不是他打工呗,当清洁员也很累的好吧!”
谢书荣想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屏幕上却显示着两条未读消息。
野风也向阳:我没事,先休息了。
野风也向阳:解约的事我会认真考虑,晚安。
老板:晚安。
谢书荣盯着屏幕,忽然出声打断藩何:“你知道汀康今天突然过来是为什么吗?”
藩何哀嚎的嗓子卡了一下,闻言想都不想,张口就骂:“那傻逼过来还能干什么!除了找我野哥要钱就是找他要钱,没有什么比钱更值得他亲自过来的了!”
谢书荣没说话,他担忧地仰起头,看见了今晚没有一颗星星的夜空,以及二楼窗口漆黑一片的暗影。
“对了,我那白莲花又买了新的,你挑几朵?”藩何沉默半秒,恶狠狠道:“反正你每次都要来我这里薅两支,不是你薅就是我老板胳膊肘往外拐,趁着它还没死透赶紧拿着滚。”
谢书荣现在的心思不在这,随口敷衍道:“再说吧。”
“说个屁,你知不知道过了季的花是很贵的!”
谢书荣转身就走,回到酒吧二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落地窗,他隐匿在黑暗中,确保自己不会被对面抓包。
隔着透明几净的玻璃窗,可以看到同样没有开灯的二楼卧室,谢书荣摸索了好一会才勉强捕捉到那道熟悉的身影。
汀野歪歪扭扭地坐在书桌上,两只脚都踏在椅子边,手里扯着不知从哪翻出来的零食包装,正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塞。
他在吃东西。
谢书荣马上反应过来,这很有可能会演变成一场宣泄压力的暴饮暴食。
“咔嚓……”
腌制的脆萝卜被咬断,汀野半垂着头,目光没有焦距地落在角落,脑中思绪早已陷入高速运转中。
首先,圈在日历表上的期限即将进入倒计时,阳阳的病情已经等不起了,他们所失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慢性自杀。
其次,汀野自知自己的能力有限,很难在短时间内凑齐那么多钱,如果他一个人把所有事情独揽下来,那么结果很大可能会走向某种极端。
最后,他也是真的快要受不了刘教授以及工作室对他的全方面打压。
单纯站在客观角度上来看,今晚摆在他眼前的这两条路都是最简单且最有利的通关方式。
当然,前提是汀康不要掉链子。
但想要让汀野相信他不会掉链子,那不如让他相信藩何就是秦始皇转世,还是带记忆的那种。
不行,绝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