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绥音在他身前俯身,跪坐到他脚边,伏到他腿上:“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这首歌,也不会有这场表演。”
“我的荣幸。”傅斯舟耸耸肩。
一对绝配的恋人。
他们一个在外征战四方、所向披靡,一个在台上纵情高歌、聚拢人心,他们背靠着背,各自守住自己的阵地,又传递给对方无可替代的力量,携手登上最高的顶点,而爱让他们无坚不摧,是对彼此都最忠贞不二的盟友。
傅斯舟伸手,拉着他手臂将他拽到自己腿上,他还穿着那繁复的演出服,脸上银闪闪的妆也没褪去,傅斯舟手指顺过他披散的长发,捋下数片舞台上纷飞下来的白色羽毛,轻轻飘落四散。
阮绥音坐在他腿上,他微微抬眸看向阮绥音时,阮绥音忍不住拥上他脖颈,凑近了些,睫毛上的银蓝色亮片随着他眨眼轻轻闪烁,仿佛抖落碎星。
傅斯舟环住他纤细的腰带进怀里,轻柔却又不容抗拒地吻上他,他柔滑的长发落到他颈间,缓慢地流淌,呼吸也在唇舌交缠间逐渐加重、变得滞缓。
阮绥音挂着傅斯舟后颈,攀在他身上慢慢融化,冰凉的指尖轻轻滑过他锁骨、胸膛,最后拨开他衣扣,柔软的指腹却只是在他身上那些陈年的、凹凸不平的疤痕上摩挲游移,过分轻柔的碰触像是一管剂量极低、却能逐渐奇效的麻醉,让人忘了痛、忘了鲜血、忘了眼泪,只剩下微微发痒的酥麻感,就像是被猫咪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擦过。
像是不经意的掠过,却挠得人从皮肤到心口都发酥,傅斯舟忍不住收紧手臂,不动声色地将他按倒在沙发上轻柔地压制。
傅斯舟圈着他腰的手抚过他背部脊骨间的凹陷,薄薄的皮肤包裹着那过分突出的肋骨,仿佛要被刺穿,像一个被强行粘合起来的玻璃人偶,看上去尚且完好,裂纹却始终布满他每一寸身体。
傅斯舟连抱他都收着力,生怕稍有不慎就把他弄碎,他却勾着傅斯舟脖颈将他往下拽。
阮绥音的眼睛太深了,望不到底,除了悲伤,傅斯舟无法分辨出其余是什么样复杂的情绪,就好像他那对爱的无尽欲望的深渊,傅斯舟知道自己无法填满他,任何人都没办法填满,但傅斯舟愿意做填海的一粒沙。
“…我爱你。”傅斯舟今晚第二次提及这件事情,然后他看见阮绥音眼睛微微亮了一下,但很快又凝起了泪光,或许可以说得上是喜极而泣,在傅斯舟看来却更像是确诊绝症的人在濒死时中了亿万大奖。
“怎么了…?”傅斯舟不明白他古怪的反应,“你不开心吗…?”
阮绥音噙着眼泪轻轻摇了摇头,随即将脑袋贴近傅斯舟颈窝,在他耳畔说:“我也爱你。”
【你爱我,我就会爱你】傅斯舟想起阮绥音说过的话。
他对爱的态度像一种礼尚往来,让这种原本鲜活的情感显得有些机械,傅斯舟不知道他爱多少人,也不想知道他最爱的是谁,至少这一刻把他搂在怀里的人是自己。
畸形的占有欲开始萌发,傅斯舟在自己还没发现的时候就撩起了他的衣摆,他停顿了一下,傅斯舟以为他要制止自己,但他只是问:“你的伤…”
“没关系。”实际上,傅斯舟早就把那点疼痛和理智打包一起扔到九霄云外了。
傅斯舟折起他腿时,他又开始发抖了,只是面儿上还强撑着,他极力掩饰着一种发自心底的恐惧,并且过分专注地凝望着傅斯舟,仿佛是在分不清噩梦和现实的时候去分辨清楚。
“别怕。”傅斯舟说。
他咽了口唾沫:“我没有。”
傅斯舟也没有戳穿他,只是一手顺着他头发,一手放轻了动作:“没关系。”
傅斯舟手指很长,带着粗粝的枪茧,碾进去时阮绥音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下意识攥紧散落的衣料,手又很快被傅斯舟放到他的手臂上,纤细的手指握不住他健壮的手臂,只能搭在上面,掌心印进他深凿的肌肉线条。
“放松一点。”傅斯舟细碎的、安慰性的吻落到他颊边,“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