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可说的!”裴昀拒绝回答,只厉声喝道,“除去仇怨二字,你我别无可谈!我无暇与你再纠缠这等无谓之事,速速将天书交出来!”
“天书到手之时,我已派人将其连夜送到国师手中了。”颜玉央缓缓道,“你若当真想要,便跟我回燕京。”
“你耍我!”
裴昀怒不可遏,当即斩鲲出鞘,直指他咽喉,咬牙切齿道,
“颜玉央,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颜玉央斜倚在床边,一身单薄寝衣,满脸憔悴病容,任利刃划破颈间,流出一丝血痕,仍是面不改色,唇边噙着一抹嘲讽的笑。
“好,动手吧,你我生不能同衾,死若能同眠,也算是圆满。”
同心生死蛊既在,他死了,她亦活不成。
“混账——”
裴昀紧紧握住手中长剑,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恨极之下,一剑向旁边挥了出去,剑锋所至,桌椅柜架都被劈成了两半。
她站在原地粗喘了片刻,怒火才渐渐消退,心绪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有决然赴死之念,有恃无恐,她无同归于尽之决然,自是落了下风。
一切照世子府的情形颠倒了过来,这一次认输的注定只能是她。
心底怅然一叹,她将那千年血灵芝随手扔在了床上,面无表情道:
“把追月还给我。”
颜玉央一愣,未等开口,裴昀便迳自转身往门外走去。
“你不必应承,这不是商议是通知,我知道追月在哪里,我自己带它走。”
颜玉央伸手拿起了那只被红布包裹小巧玲珑的仙草,不禁嗤笑了一声,
“这算什么?施舍还是同情?你想就此与我两不相欠么?”
走到门口的裴昀猛然顿住脚步,她回过头来,死死的盯着床上之人,一字一顿,斩钉截铁道:
“颜玉央你记住,除非有朝一日,你亦国破家亡,满门死绝,痛我所痛,悲我所悲,你才有资格站在我面前,跟我说两不相欠!”
“今日是我看在琳姨的面子上,最后一次放过你,下一次再见,必是你死我活,了断之时!”
说罢,走也不回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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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衡从外面形色匆匆而回,进院时差点与裴昀撞到一起,被她一闪一避间,顺势向后倒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诶呦——”
等他晕晕乎乎爬起来时,对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方才一瞥之下,那人眸有水痕,却强咬牙关不肯让其落下,似乎是错觉般……
杜衡晃了晃脑袋,顾不得摔得生疼的腰腿,一瘸一拐的冲进了房中,焦急禀报道:
“公子!燕京出事了......公子你怎么了?”
杜衡只见颜玉央双目紧闭面如金纸,整个人无力的依靠在床边,白色的寝衣与锦绣被面上都沾染了大片乌紫色的血,不禁大惊失色。
颜玉央缓缓抬手擦去嘴角残留的血迹,抬眸冷冰冰的看向他:
“出了何事?”
他的嗓音嘶哑不堪,双眸黯淡无光,杜衡被那一眼看得心中一寒,硬着头皮道:
“蒙兀大军兵临燕京城下,王爷有令,命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