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乌兰别吉有什么异动?”他问裴昀道。
“起坐如常,不动如山。”
“可从她那里套出了什么消息?”
裴昀摇头:“他们十分谨慎,平常不与馆伴闲聊,也并不擅自外出,我几次借由与那乌兰攀谈,都没成功,她口风非常紧,再多试探,恐怕会适得其反。”
谢岑啧啧两声:“我早知如此天赐良机,你定会白白浪费,看来还是非要我亲自出马不可。”
裴昀不忿,却也不得不承认,对付女人谢岑确是比她更有一套。他们对漠北草原的一切知之甚少,若能趁这个机会从乌兰等人身上得到有关蒙兀的更多消息,自然对大宋更为有利。
只是——
“是官家派你来的?”裴昀皱眉,“为何突然有此安排?”
北方战事还未分出高下,她以为他们还要继续静观其变。
“我等静观其变,有人却是按捺不住了。”谢岑慢条斯理道,“北燕没能成功截杀蒙使,紧随其后也派了使节南下,昨日刚至临安。”
裴昀心中一紧:“所为何事?”
谢岑轻笑道:“蒙兀人想联宋灭燕,而燕人自然是想联宋灭蒙,眼下大宋夹在蒙燕之间,竟变得炽手可热起来了。”
“痴心妄想!”裴昀怒起,“靖康之仇不共戴天,宋燕之间势不两立,大宋难道要放着大仇不报,去帮着敌人对付没仇没怨的蒙兀人么?”
“联蒙或是联燕,你我说了没用,那颜泰临亲笔手书,言辞恳切,靖康之后,北燕还是第一次这样放下身段低声下气的与大宋商议,顷刻间朝中有不少人都动了心。”
那信中道,蒙兀东征西讨,灭国四十,夏亡及我,我亡必及于宋,唇亡齿寒,自然之理,若与我连和,所以为者亦为彼也。
“是高相一派的人吧?”裴昀冷哼了一声,“走了韩斋溪,又来高朋寿,贪生怕死之人当真前赴后继!”
“自然是高相等主和一派,为促成此事,他们甚至上书请官家斩杀蒙使,以示诚意。”
“姓高的疯了吧?!”裴昀急道,“官家如何决断?”
联蒙与否,尚且可以从长计议,若是斩杀来使,与挑衅何异?好端端的何必要主动与蒙兀结仇?此举于大宋百害而无一利!
“放心,官家自然没有应允,而官家派我而来,便已是表态了。”谢岑轻摇折扇,嘴角含笑,一派风流倜傥之姿,“今日我便亲自去会一会这位草原公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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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游?”乌兰皱了皱眉,“这也是你们汉人招待使节的规矩?”
谢岑由裴昀引荐,来到都驿亭见到了乌兰一行人,提出要带其出馆游玩,可乌兰却是兴致缺缺。
“吃饭喝酒,烧香拜佛,你们汉人的礼节真是麻烦。”乌兰忍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问道,“我们来了这么多天了,究竟何时大宋官家才肯召见我们?”
“公主请稍安勿躁,此事兹事体大,官家正与朝臣昼夜不休商议,想必很快便能给公主一个答覆了。”谢岑笑道,“公主久居都驿亭,难免烦闷,官家遂命下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