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了,她放出送信的鸱鸺三天还没回来,他究竟是彻底回绝了她,还是被人发现了?若是被发现了,不知可会受罚?可会......被处死?!
蒙军之中,若有阵前通敌者,定会被当众乱马分尸,以儆效尤。她不该一时冲动给他传信,然而自蔡州一别,他再没给她来过只字片语,他将她向长生天发下的誓言当做什么?说什么恩断义绝,草原姑娘送出的哈布特格哪有再还回来的道理?!
今次她千里迢迢追过来,便是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明白!
守在门外的另一侍女急匆匆进门低声道:
“公主,大王子来了!”
乌兰别吉一惊,急忙躺回床上,左右侍女熟练的为她盖好衾被,在她双颊涂上白/粉,假作病态。
“大王子!”
“大王子!”
赫烈汗长子,蒙兀大王子库腾迈步走入房中,一众侍女纷纷躬身行礼。他生得膀大腰圆,雄壮威猛,两鬓虬髯,不怒自威,虽对敌人暴虐残忍,但身为长兄对弟妹却颇为关心爱护,纵然日理万机,分身乏术,还是抽空来探望生病的妹妹。
“乌兰,今日可好些了?”
库腾坐在床边问道。
乌兰偏过头咳了两声,语气故作虚弱道:
“兄长,乌兰还是有些头晕。如今大敌当前,可惜我帮不上你什么忙。”
“不要在意这些,南蛮负隅顽抗,成不了气候,你将身子养好最重要。”库腾道,“当真不用叫神医来为你诊治?眼下军中肠辟肆虐,你可千万不要染上此病。”
乌兰急忙道:“不用不用,我、我再休息几天便能康复了......”
库腾点了点头,故作漫不经心道:“说来也是不巧,此番明明是妹妹你千方百计求得父汗准许随我出征,谁料到刚一入宋境你便病倒了。阵前少了你乌兰别吉的飒爽英姿,将士们都惋惜得很。”
“是么......我一定尽快康复,为兄长分忧。”乌兰心虚,勉强笑了笑。
“不必着急,慢慢养病即可。”库腾意味深长的看向她,“我知道叫你嫁那比你大二十岁的阿兀海首领,是委屈了你,但只有如此才能替父汗稳住汪古一部。巴格西也说过,父汗有雄心壮志,注定要成为比博尔济大汗还要伟大的君王,我们蒙兀人必将统一天下。妹妹,你要顾全大局,不可任性妄为。”
乌兰沉默许久,低声道:“兄长,我知道了。”
库腾也不多言语,又嘱咐了她几句保重身体,便离开了。
乌兰仰面躺在床上,定定望着床顶的垂帐,半晌过后,渐渐有泪水自眼角流淌而下,将方才侍女胡乱为她涂抹的白/粉冲出一条浅浅的沟壑。
她是赫烈汗的女儿,是博尔济大汗的子孙,为了草原为了蒙兀她可以牺牲一切。
无论是性命,是马背上的青春,是一辈子的婚姻,还是长生天指示她命中注定的那个男人。这是,她此生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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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腾回到帅帐之后,田哥急忙上前禀报:
“大王子,青囊生方才派人来道,据他夜观星象,雨势明日可停。”
“好!”
库腾一拍桌案,冷笑道,“届时按计划行事,我要给这群南蛮子好看!”
钓鱼城出师不利,令他大为恼火。而无论这鬼天气,还是这南蛮之地的疫症,都叫他更加心烦。他自幼随父汗南征北战,从来没栽过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