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的吗?”
说罢他回头问旁人:“咱谁请的小裴侯爷?”
裴昀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莫非,如今你是丰乐楼的新东家?”
来的路上,她便已隐约猜到丰乐楼换了主人,却没想到是这小霸王。
“咳咳,这个咱就不拿到明面上说了,懂得都懂。”潘怀礼挤眉弄眼道。
“那前任东家解娘子现今何在?”
此话一出,宴席静默了一瞬,满座纨绔子弟神色各异。
“来!咱接着喝,接着行酒令,那边那几个娘子手里家什别停啊,再来一曲《如梦令》,都倒酒倒酒!”潘怀礼把宴席继续张罗了起来,然后拉起裴昀向门外走去:
“小裴侯爷,借一步说话。”
二人出了船楼,来到船尾,择一僻静之处,遣退了小厮,潘怀礼对裴昀道:
“小裴侯爷,您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跑到这里来消遣我了?虽说你初回临安,但是不应该啊!”
“你到底打什么哑谜?”裴昀皱眉问道。
潘怀礼啧啧了两声,抑扬顿挫道:
“归去凤城时,说与青楼道,遍看颖川花,不似师师好。”
这词写的是昔日汴京名妓李师师,相传她才貌斐然,连徽宗都为她着迷,召入宫中纳为妃嫔。
裴昀心中一震,不可置信道:“你是说.....解娘子被官家接入宫了?”
“嘿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胡说八道!”裴昀怒不可遏。
“欸,信不信随你,这事年初时可是闹得沸沸扬扬,满朝官员札子跟雪花片一样飞,有官员还称‘此举坏了陛下三十年自修之操’,你就算去问旁人,回答也是一样的。”顿了顿,潘怀礼又摇头晃脑道,“过去我还以为官家一本正经,没想到也是我辈中人啊,那解娘子春风解语,才貌双全,委实是个妙人......”
裴昀低喝了一声:“够了!”
此事大大超乎所料,一时间叫她心乱如麻,不知该何去何从,赵韧为何要如此做?解双双为何要答应?而她又该如何和谢岑交代......
“我说小裴侯爷,莫非你单单是来打听那解娘子下落的?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入席喝上一杯?”
裴昀瞥了他一眼:“如今潘小公爷你既然已是丰乐楼的幕后东家,为何不直接在楼中设宴,反而跑到这西湖游船上?隆冬时节,湖上也没什么好风光。”
潘怀礼悻悻道:“我这不是怕我家那母老虎找上门来嘛,自成亲之后,她便管我管得紧,不消说纳妾通房了,连喝个花酒都不准。得亏方才你上船时对上了暗号,否则我非得直接跳船求生不可。”
裴昀顿时无语。
然而此人明明已经怕妻怕成了这个样子,却还偏要招蜂引蝶。
此时不远处有另一艘游船驶来,船头立了七八个身姿曼妙的小娘子,约莫是歌姬舞姬之流,潘怀礼一见之下顿时心驰神摇,主动招手道:
“湖上风大,小娘子们小心莫掉下船。”
娘子们并不恼怒,反而嬉笑作一团,其中一女更是大着胆子,冲二人调笑道:
“美哉,二少年!”
潘怀礼听罢立即眉开眼笑,裴昀无奈摇头,转身走进了船舱。
如此插曲,她并未放在心上,岂料正是今日这阴差阳错无心之举,得罪了小人,为日后埋下了祸患。所谓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
第180章 第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