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靠在他的怀里,一副全然依偎着他的样子。阿妈,阿妈... ...青年低垂眼睛,心中一遍又一遍默念,毫无间隔地已经念了成百上千次。阿妈,他的阿妈... ...
那种复杂的情愫又萦绕在他的心中,让他一方面恨不得将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统统送到母亲的面前,一方面又想要疯狂厮杀,想要把挑战母亲,伤害母亲的一切东西和人都暴虐撕碎,统统不能近他阿妈的身。他像头见了血的兽,心中肆虐咆哮,已经杀红了眼睛。
他生出的满腔爱意怜情颤颤巍巍,又同时暴戾无比。他可以是最温柔的爱人,也同时是最残暴的刽子手。那爱意激发出他心中年轻躁动的热血,那血被冰冷的井水浇了无数遍,却一次又比一次沸腾。
那些村民一部分死在了他的剑下。他还嫌杀的不够多,杀得还不够快。但接下来的大火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将青年惊得神魂俱散。
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的那个夜晚。只不过,这一次林苗没有出现在他的身后,在他颈后伸出手来揽住他了。
林苗没有死。
那大火没有烧伤他,只是烧了他的衣服。苗灵从火堆灰烬里捡了那瓣铜莲花,包在包裹布里,怀里抱着林苗便上了马车。他赶路许久,路上如果找到客栈,便短暂地歇歇脚。
林苗一路上都在昏睡,苗灵见他日夜不醒,心中自是担忧。他面孔上俱是乌黑灰烬,青年双手把毛巾拧了,蘸着水才给他一点一点仔细擦去了。
苗灵拿了母亲的手腕,掌了脉象。林苗虽人在昏迷中,手腕脉象却十分激烈,混乱不停。他试图用自己的灵力加以疏导,尝试让母亲镇定下来,但林苗仍然紧皱眉头,在昏睡中翻身,张口喘息。
他发了许多汗。苗灵让他枕在自己膝盖上,用白瓷汤勺给他喂药。林苗似醒非醒,口唇磕在勺子上,留下湿润的痕迹。
他喝不进去。那药从他唇角溢出来,都是无用功。苗灵自己抿了一口,再渡给他,这才慢慢把一碗药喂下去。他阿妈病得可怜,青年心中也是情绪翻涌。有时候林苗会醒,但还像是在半梦半醒间,喃喃说话,却不认他。
“阿妈,阿妈?”苗灵焦急道。 他在母亲面前,林苗却不认识他似的,眼睛又要合上。青年趁着他清醒,轻柔细语地多哄了一碗药进去。等到林苗又再次睡熟了,他才起身。
他神情不复刚才的柔情。一股冷峻神色凝在青年眉间,使得他英俊的面孔看上去没有一丝可容亲近的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找不到答案。但苗灵很快就要找到答案了;他正带着林苗赶往玄凰山,也就是他师尊金霞元君所居之地。那里还有一处只有他知道的秘境之地,这些年来,苗灵往其中放了不少的宝物。
他积攒那些宝物,一件一件都是为了给他阿妈。但这次出行,碰上林苗实属凑巧,他身上却一件东西都没带上。
然而,他们母子二人还未来得及赶到玄凰山下,麻烦就先找上了门。
那天苗灵正在外面抓药。他身上还带着不少灵石,能给林苗买到当地最好的药物。林苗在客房里睡觉,四周都被青年设下了重重禁制。不说是人,就连一只小飞虫都飞不进去。
他像只警觉的年轻公兽,心中郁郁,万分严密地将自己的阿妈叼在口里。林苗昏睡数日,洗漱擦身都由他儿子亲手做,娇嫩的大腿根都擦了无数回。
苗灵给阿妈擦干净身子,干干爽爽的,再侍奉林苗躺下。他那一头漆黑柔顺的长发也被青年用五指梳过,浸在掺了玫瑰汁的热水澡桶里,散发氤氲蒸汽。
青年耐心给他梳洗,嘴里叼着梳子。他把那云朵儿一样的头发擦干,稍一用灵力,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