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解脱。
有次,付西元找他爹给林清搭线,因为林程家曾经在大兴区有块地签下三十年,如今快到期,想转给下家砂石场,年限上不大符合规定。
这件事不大,很快解决,但却有人找到付西元,向他抱怨林清对砂石场老板的手段不光明。那是个小老板,年纪颇大的实业家,踏实肯干,据说被宰了笔。
这之后,付西元刻意打听,发现林清的确不是好东西。他行事作风虽然不触及红线,但毫不留情,对弱势方完全不同情。
明明出身不资本,倒比资本家还剥削。
付西元模糊记起读书时课程,其中有Business ethics,商业道德。林清这个逼辍学太早,显然是缺了这门课……
付西元劝他善良点,林清只点了根烟,仿似不在意道:“我没做什么,这些说法未免太夸张。大概我出名了,付西元,他们黑我。”
付西元:“……”他只觉扯淡,扑哧乐了。但林清神色冷淡,那漆黑双眸如玻璃弹珠般镇定,倒不似作假。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
不知不觉,距他们分开后重逢初见,已经两年。付西元过三十岁生日,不想大操大办,只发了条朋友圈,写Carpe diem,顺其自然。
可事实上,在跟林清的关系里,他根本就在强求。例如他非要人陪着过生日,被以有事拒绝,仍不放弃,反而更加任性,疯狂打电话。
付西元是个懂分寸的人,从前即便追求也有套路,冷热交替拿捏分明,表现越完美越不在乎。
但现在,或许是在乎了,所以没法表现正常。想发疯想骂人都难自控。何况忍着干嘛?林清都这么欺负他!
付西元一股脑想发泄,可人家直接关机。他没办法,总不能雇人绑架,于是气得砸了两瓶酒,开始喝,边抽烟边给自己点了份蛋糕外卖。
其实他应该另找人陪,不至于缺。
但他没敢。
还是那句话,万一一时冲动,惹得林清再不理他,他怎么办?早在跟陈书竞那段,他就已汲取经验,可当时不在乎,如今却不敢冒险。
他过生日,付国豪估计忘了,可黎春却从新加坡打电话来,祝他生日快乐,问他恋爱怎么样?付西元回不出话,只觉扎心,这算什么恋爱?
正常恋爱,让情人陪过生日,不是理所应当?可他呢?
他敷衍几句,黎春轻叹:“没事的宝贝,我跟你爸都很开明。虽然我们现在终于打算离婚……但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你的后盾。”
电话挂断。又过了会儿,干妈居然也发消息:长大一岁了,明明。
付西元陡一看见,胸口顿时涌起一股内疚感,如同江河海浪,啪嗒一下打上岸。他最近都不敢去见林骁,就怕看到他过得不好。
接着他又想,某种角度上,干妈也挺可怜。虽然出身优渥,出嫁后更是什么也不缺,偏偏丈夫四处留情,早死后儿子还……
下一秒,他又联想到林清。
林清和林程家,当真相似,不止外型,还有那股不择手段的冲劲,又都是农村出来的穷逼。但凡童年健康点,都养不成这么扭曲。
付西元想,我这么跟着他,不会是另一个干妈吧?
这念头让他被烟呛到咳嗽不止,顿觉反胃恶心。他承认朝三暮四才是人之天性,从前想:你出轨大不了我也出,谁怕谁?
可现在,他自己都不敢出轨,那假如林清背叛,他该多烦?是装看不见,还是离开?
他怕自己不想离开。
喝了点酒,情绪上头,付西元想着这些,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