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 / 2)

在林琅和钱雅莫相继离开的后厅门边,范西华和方一涛互相尴尬一笑走出来。

中午罗佳佳给他们送饭时,让他们傍晚早点回去东侧院吃。

范西华收起神情里的尴尬之色,忍不住牢骚出声:“场办那边怎么回事?怎么多天了都没个结果出来。农场上传的话也越来越过分。”

“钱雅莫也是,居然能相信这种话,还跑来林同志面前说……”范西华在其他人面前,还是规规矩矩地喊林琅叫同志。

方一涛无奈耸肩,“我看农场里和小钱同志一样信了的不在少数。”

范西华和方一涛说着话慢慢走回东侧院时,林琅也回到了西角房门外。

深吸口气,林琅散去脸上的怒意,敲了敲门,又再低头去花纹布包里找钥匙时,门从里打开,身上还系着旧围裙的闻昭非来把门开了。

“佩佩回来了。”

闻昭非伸手牵住林琅,把人带进房间,再将门关上,他将人拥在怀里揉揉头发和后背,“怎么面色不好?还害怕嘛?”

林琅抬手搂住闻昭非的腰,轻轻摇头,“我不怕,我就是……就是想你了,很想。”

原本只有一点儿想,被钱雅莫一气,变成十分地想了。

闻昭非捧起林琅的脸,在林琅的额头和脸颊都亲一下,他再帮林琅将布包脱了,挂到门后的木钩上。

走回来,闻昭非拉着林琅的手到小隔间厨房的矮凳坐着,让很想他的林琅继续看着他煮饭。

“这个菜炒了就能吃,”闻昭非早就将菜洗好切好,等林琅一回来现炒现吃,他算着时间,正想脱围裙去接林琅,更先听到林琅的敲门声。

“嗯,”林琅点点头,看着闻昭非动作娴熟的炒菜,再闻到淡淡的米香菜香时,她原本无自觉蹙起的眉尖舒展开,在闻昭非看过来时,回他一个甜甜的笑容。

闻昭非心中松口气,他还是第一次见拥抱和亲.吻都不大能哄好的林琅。

炕边的书桌对坐着吃饭,林琅迟疑片刻询问道:“最近工作时,有病人为难你吗?”

从愤怒中回神,林琅就知道,钱雅莫对她对闻昭非来说都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她误解不误解闻昭非并不重要,但就怕农场里类似钱雅莫的人不是少数。

钱雅莫能跑她面前“施恩”,其他人未必不会在闻昭非工作过程中为难或挑剔。

“为难?病人要想为难医生不太容易,”闻昭非思索着林琅的话,轻轻摇头,又很快有所猜测,“有人跑你面前胡说八道什么吗?”

林琅不太想和闻昭非复述钱雅莫和她说的那些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看着闻昭非的眼睛,语气坚定地道:“我相信你。你工作没遇到麻烦就好,万一遇到了,你要和我说,我陪你一起解决和面对。”

闻昭非将一块挑了刺的鱼肉夹到林琅碗里,再轻轻点头,“好,我记得了。”

关于农场上那些越来越变形的桃色传闻,闻昭非并非一无所知,他所持有

的态度和林琅类似,认为这些话只会给潘丹凤带去二次伤害。()

内容严重失实又过分,却无法阻止人们对这类传闻的热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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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牵连到的闻昭非暂不做回应,冷淡处理,也是出于好意,不想再度挑起话题,没完没了地继续传播下去。

再等场办那边给出结果,他就什么都不需说了。

林琅转移话题,再问起她关心的另一问题,“我们明天还去老师师母家吗?”

闻昭非点头,“去,没有其他事情,休息日都会过去。”他知道林琅想念寇君君之外,还攒了一本作业簿的问题要问简老。

林琅和闻昭非聊聊休息日的安排,就吃完了晚饭,闻昭非洗碗后又给林琅熬了药,再端回房间里来。

林琅在闻昭非熬药期间又去简单冲了澡,换上室内穿的睡衣。

坐在炕边,林琅盯着黑褐色的药汁不断深呼吸又深呼吸,时隔小一周再喝药,她想起药味儿还是本能地一个激灵。

但心里再抗拒、再不想喝药,她也还是要喝的。

早死早脱身……林琅一脸无畏地端起药,喝一小口,反胃的呕一声,再含着泪继续往嘴里灌。

闻昭非没到林琅动作这般快,他转身去兑蜂蜜水回来,林琅已经喝光了药,再紧紧捂着嘴,对他连连摇头。

闻昭非能意会林琅摇头的意思,林琅怕松开手,就直接呕出来了。

放下搪瓷杯,闻昭非坐到林琅身侧,抱人拥紧怀里,“佩佩不怕,吐出来也没关系。”

作为医生,他当然希望林琅能喝了药,快点儿养好身体,但作为病人的家属,他却心疼林琅强忍反胃的模样。

林琅应不出话来,她在闻昭非怀里挨过最难熬的时刻,再缓慢放开手,抬脸满是委屈地问道:“这次的药是不是比之前的苦?”

“应该都是……”闻昭非下意识回顾了他熬药的放水比例和火候,几乎都是一样的,又很快反应过来,林琅不是要和他细究药的味道或有不同,林琅只想要他不问理由的认同。

闻昭非反应过来,就没把最后两个字说出来了。

在林琅又羞愧又羞涩地低眸时,闻昭非一个轻轻的吻落到林琅的唇上,他低声问道:“我……尝尝?”

“嗯?”林琅眨眼,余光瞄去被她喝得半点儿不剩的药碗,或许闻昭非还没来得及处理药炉里的药渣,那里或许能剩出一口给闻昭非尝尝看。

闻昭非用他的行动告诉林琅答案,他就不是纯粹想分辨药味儿是否有变化,他想尝的还有林琅本身。

在赵家那两个过于失控的吻至今,闻昭非一直很克制。一是林琅恰逢生理期,身体不适,他待林琅怜惜多过于这类的心动。

再是他已经意识到自己意志的薄弱,不敢时时挑战。

时隔一周,闻昭非同样对自己的意志力有了点儿微妙的自信。此刻毫无疑问又被推翻了。

闻昭非扫光了林琅嘴里的药味儿后,也没有就此结束。

() 知何时已经被放倒在炕上的林琅双眸紧闭,原本因为喝药煞白的面色很大好转。

林琅缓慢睁开眼睛,眼底透出不解,不明白她和闻昭非亲亲怎么突然开始,又突然结束了呢。

闻昭非抬手遮住了林琅看来的眼睛,再低头靠到林琅颈侧的软枕上,继续平稳呼吸,又许久他才放开手。

“我去前院值班了,明天我们吃过午饭就出发去老师师母家,”上次回来时,闻昭非被赵信衡单独塞了一串钥匙,这次他们不用特意去卫生所找寇君君了。

“好,”林琅乖乖应话,闭了许久的双眸水光莹润,她又抱了抱人才放开手,让闻昭非起身。

闻昭非换好衣服,又走来在林琅的额发间轻轻一吻,“早点儿睡,晚安。”

林琅很想回闻昭非一个晚安,但今夜闻昭非就没法睡,轻轻点头,她探头往闻昭非脸颊回吻一下,“三哥好好工作。”

“好,”闻昭非应一声,又揉揉林琅的头发,再起身出门。

——

有些时候,一些事情还真是经不起念叨,林琅才在晚饭问过闻昭非,病人会否因为农场传言“为难”他,就让他在今晚值班时遇到了。

卫生所来了一个病人,看外科会诊室看诊的是闻昭非,一番打量后,他询问闻昭非卫生所里有没有其他医生,他不想作风有问题的医生替他看病。

闻昭非继续告知卫生所夜里值班医生只有一个,如果需要其他医生看诊,这位病人可以明天白天再来或去其他卫生所看病。

闻昭非话未完全说完,这位病人顷刻间从试探变成勃然大怒。

“……有你这么当医生的吗!你不让我看病,是不是想害我死?我要找你们所长投诉,不,是举报!”

闻昭非定定看这人片刻,人往椅背一靠,点头道:“好啊。”

“胡大爷,麻烦你去后院请所长过来,这位老先生要举报我,辛苦你了,去吧,”闻昭非侧身在窗前喊一句还未走的门卫胡大爷。

胡爱国悄悄从后面怒瞪一眼,耽误他下班回家睡觉的老家伙,再应一声,快步往后院走去。

早点儿解决,他早点儿回家,闻昭非也不用被莫名其妙地指责了。

胡爱国和楚建森过来得很快,在他们没到的时间里,闻昭非继续处理病例档案,这位病人就坐在门边的椅子上,一会儿怒瞪,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焦虑地跺脚。

林琅关于张大牛有关脑科神经科方面的见解,让闻昭非对医学和人性都多了些不同的视角。

他以为这位病人要看的不仅有身体,还有心理。他医术有限,看不了这位病人的心病。

“你要举报什么?和我说吧,”楚建森走到外科室门外,就对门边老汉摆摆手,让他跟他到所长办公室去说,别打扰闻昭非继续给其他人看病。

这人却不想跟着楚建森走,他看卫生所陆续又来了三个病人及其家属们,一个虎地起身,就自己叭叭将他和闻昭非的对话添油加醋地说出来。

“……你们瞧瞧!这是一个医生能说出来的话吗!让我回家明天再来?我要是夜里病得更重,或死在家里,他能不能负责?你们卫生所就招了这样人品的医生来!我真替你们担心!”()

没有人附和老汉的话,但同样有不少颇带异样的目光看去闻昭非,显然他们也听说了农场流传的桃色八卦,并持有保留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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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建森听得脑门直跳,忍不住出声反驳:“卫生所规定夜里只有一班医生值班,你不想闻医生给你看,让你明天再来有什么问题?”

老汉却不想和楚建森讲道理讲规矩,他一脸不赞同地看楚建森,“我反正不放心让这样的人给我看病,我已经得罪狠他了,他报复我怎么办!”

“张大牛可就被他给弄到红石场去,现在还在警卫科里生死不知啊!”

“放你***!”楚建森爆粗出声,在他差点儿没压住怒气要动手前,闻昭非走来抓他的手腕,轻轻摇头。

“没必要,”闻昭非心中无奈,他同意举报是不想继续招呼他,也是不想事情升级,却忘了楚建森脾气暴躁,遇到这种不说理的人,他也更习惯不说理。

但这不是闻昭非让胡大爷请他过来的目的。

“按照流程,你可以找我们所长举报我,所长不受理的话,你还可以去场办警卫科举报我,你要是也嫌警卫科效率不够的话,你还可以去市局单位试试?”

闻昭非把他能知道的举报方式一一告知给老汉,再对胡大爷点点头,“送他走,无论他要去哪个卫生所看病,还是要去场办警卫科。”

场办生活区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光卫生所就有三所,夜里值班的除了这里,也还有一区卫生所,老汉还真不是只能找他看病。

但今晚闻昭非是不会想给他看任何病的。

早就按捺不住想动手赶人的胡爱国终于能动了,他走来勒住老汉的胳膊,强制带着他往外走去。

这时闻昭非又看向前庭等候的其他病人和家属们,“今晚是我值班,你们要是也想换人请明天过来,或到一区卫生所去。”

“你们若是也想举报我,也可以随那我老先生一起去。”

默默看了这么久热闹的病人、家属们终于出声,“哪里会,我们相信闻医生的人品!”

即便在场人里有半信半疑的,也不会像那个老汉那样咋呼到闻昭非本人面前来。

说起来,那位老汉也曾是农场八卦里的老“熟人”,他有过一任妻子,却在多年前跟着情.夫跑了,因此在农场里被热议。

闻昭非或有听过老汉的闲话,但并不知刚被强行送走的这位就是闲话里的主角。还在多年后的现在,将自己代入到张大牛的位置,对闻昭非迁怒。

闻昭非又看回楚建森,继续劝解:“喊您来走个流程,不值得生气。”

“是我这个所长不够尽责,我明天就去警卫科走一趟,”楚建森压抑下怒火,心中却决定不能继续放任下去。

他日常忙所里的事务,在胡爱国和他

() 说明之前,还真不知农场热传的八卦里将潘丹凤和闻昭非的事情说成了这样。

楚建森又深吸口气,和缓了面色,“今儿阳阳和小顾的事情,多谢你了,你也帮我和林同志道个谢。”

楚建森晚上被喊回后院吃饭,就被告知了好大的“惊险”和“惊喜”,他们楚家自觉欠林琅和闻昭非一个巨大的人情。

他还没想到如何回报,闻昭非在前院就给无理取闹的病人举报了。

“行,我会帮您带到话的,”闻昭非看楚建森神色坚持,就不再说什么客套话,点点头应下了。

闻昭非送走楚建森就回到会诊室里继续看诊,这批病人走了,又来一批,一直到夜里十点后才渐渐冷清下来。

“你回去休息吧,我忙得过来,”闻昭非看向九点后就来前院会诊区给他帮忙的范西华,摆摆手,让他也回去。

“这不是有话和你说,看你一直在忙,寻不到空嘛,”范西华本身也不是那种热爱工作到休息都顾不上的人。

但他左右寻思,还是觉得应该把钱雅莫和林琅的对话告诉闻昭非。

以范西华对林琅和闻昭非的浅显了解,他们一个是夫控,一个是妻奴,林琅应该是不会和闻昭非提起,闻昭非更不会主动和林琅说。

闻昭非又再次摆摆手,“我被举报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所长生气在所难免,你别跟着……”

“什么举报?你被谁举报了?”范西华一愣,不敢置信地问来。见义勇为,兢兢业业,一个人能当两三个人用的闻昭非居然也有一天会被举报?

闻昭非倒有些意外范西华居然不是在后院,听了楚建森的抱怨跑过来的。都已经被问起了,闻昭非就将不久前的闹剧简单和范西华复述一遍。

“事情大抵解决,说吧,你要找我说什么?”

范西华脸上怒意勃然,但还是在闻昭非的眼神下冷静不少,“我要说的事情也和这个传言有关……”

没有添油加醋,范西华将他碰巧听到的林琅和钱雅莫的对话告诉闻昭非,“……方一涛和我一起听到的,他知道,他媳妇肯定知道,钱雅莫也可能和她妈说。我寻思着还是过来告诉你一声比较合适。”

林琅听到钱雅莫话后的反应,很符合范西华对她的期待和认知,他自然不担心林琅和闻昭非的夫妻关系会有问题,他怕钱雅莫和她那个爱传闲话的妈继续不消停。

闻昭非在讲述自己被举报的事情时,面无表情,语气淡漠,仿佛半点儿不放在心上,此时却蹙起眉头,低下的眸光里晦暗难明。

闻昭非抬起眸光看向范西华,再次言语安抚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确实应该知道。回吧,早点睡,什么事儿都得天亮后再解决。”

“你说的对,那我回了,”范西华点点头,不再耽搁。

明儿就是楚建森不去场办警卫科,他也得去走一趟。“当事人”的闻昭非反而不好频频出现在场办警卫科。

闻昭非送走范西华后,先去将卫生所前院的大门关

了,再巡视一圈走到西角房门外,里头的灯已经关了,他静立片刻返回前院的会诊室。

闻昭非没有再着手整理病例档案,而是拿来一页白纸,一番斟酌,就开始书写。

清晨五点,闻昭非和胡爱国、李红梅交接好,就带上提前熬好的药回西角房。

——

六点半许,林琅在闻昭非的怀里醒来。

愣了片刻,林琅才反应过来闻昭非昨儿值班,这才有她在闻昭非怀里醒来的情形。换闻昭非正常工作日,她醒来时,闻昭非都不知做多少事情了。

“早安,”林琅低低说着,往闻昭非挺秀的鼻尖蹭蹭,再缓慢拉开闻昭非的手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