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但也不睡，倔得要命，偏偏平时哄她睡觉最多的人是徐青野，两人经常半夜大眼瞪小眼，最后关思量早上醒来发现旁边空了，推开婴儿房的门看到徐青野抱着女儿靠着沙发睡觉。

在这种称得上是焦灼的父女关系里，关知野小朋友学会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爸爸”。

关思量教不了女儿说话，只能用手机调出声音让女儿学，不知道是费了多大劲儿才让关知野先学会喊爸爸的，那时候关知野已经会走了，肉嘟嘟的奶团子一个，徐青野下班后她已经半走半爬到了他脚边，抓住了徐青野脱下来的外套。

徐青野没个爹样儿，见她抓得紧，直接抓着外套往上抬了抬，把关知野给拎起来了，把关知野吓得大叫，连喊了两声爸爸徐青野才反应过来。

“怎么这么快就会叫爸爸了。”徐青野弯腰把女儿抱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亲，蹭了一脸口水，又烦又爱的，“宝贝儿，叫妈妈。”

关知野瞪着那双整张脸唯一像徐青野的眼睛，没理他，徐青野教了她好几天，就怕关思量听到她只会叫爸爸后伤心，关知野愣是不跟他学。

后来徐青野看到关知野坐在关思量怀里跟他分享自己的奶瓶，关思量不要她还撒娇地抱着他脖子去亲他，徐青野这才反应过来，人家俩人的感情根本不需要一声称呼来维系，像他俩这种打得有来有回的才需要。

等到关知野会叫爸爸妈妈哥哥刘奶奶王叔叔等一系列称呼的时候，已经是又一年的开始，春天了。

这一年，关知野小朋友还有几个月就要上幼儿园了，基本还不识字，唐诗三百首一句都没背过，徐青野说这都是上学以后的事儿，上学之前小孩儿的任务就是瞎玩疯跑。

关知野小朋友在这方面颇有建树，把徐青野的话牢记于心，有时候烦得徐青野不想要她，把她扔在院子里就偷偷回屋，看着她自己折腾，到了晚上累得抱不住奶瓶，困得晕头转向。

徐青野接住关知野掉下来的奶瓶又扔回去，抬腿踢了关知野一下，小朋友直接趴进被子里，徐青野还用被子把她裹起来，关知野半天没拱出来，彻底清醒了，尖叫着去打徐青野，被轻而易举地躲开了，气得小姑娘往关思量怀里爬。

关思量靠着床头看书，他对关知野和徐青野的各种矛盾从不插手，他有时候也觉得这俩人烦，除非打到他头上，否则他就装看不见，把关知野又塞给了徐青野，关知野蹬了蹬腿，踢徐青野，被她爸抓住两只脚腕，在肚子上咬了一口。

“爸爸讨厌！”

关知野喊着，笑得喘不过气，小脸通红地从床上滚来滚去，一头撞到了关思量的膝盖上，也没哭，疼得直抽气，撅着嘴抓住关思量的手给自己摸摸。

关思量放下书把她抱进怀里，撩起头发看了看，有点红了，他在那里亲了一下，关知野往他怀里一靠，要睡觉了。

小女孩儿现在已经有些重了，抱久了压得慌，关知野刚刚闭上眼徐青野就接了过去，小姑娘机灵得很立马睁开眼，发现又是爸爸把她从妈妈怀里抱走，非常生气地捶了他一拳，徐青野没理她，从床上下去单手抱着她慢慢走，哄她睡觉。

关知野趴在徐青野肩膀上，脸颊上的肉挤成一团，也没闹，其实她最习惯被徐青野哄睡，因为从出生开始基本都是徐青野哄她，没多久就睡着了。

关思量掀开被子让他放下女儿，徐青野怕她忽然惊醒，自己先上了床，也没把女儿放下，先凑过去扶着关思量的后脖颈在他嘴上亲了一会儿，关思量的胳膊攀上他的肩膀，哄女儿似的顺着摸了摸，徐青野才松开他，把关知野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