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公主在大局面前还是很识大体的,撑得起□□公主威仪。
可忽鲁努前脚刚走,她桀骜的目光就投向了撄宁,要是眼神能杀人,撄宁身上早就三刀六个洞了。
“公主再看我,后面的人就追上来了。”她没忍住提醒了一句。
自己骑的黑马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撩着蹄子打圈,一看就是撂挑子不干了,不过撄宁也没打算争个一二,干脆回营地。
昭华没说话,冷笑一声,忽得扬鞭抽了下身旁的马。
黑马受了刺激,撩起蹄子疾奔起来,撄宁连缰绳都顾不住握了,俯身一把抱住黑马的长颈。
一人一马没了路线,在林中四处狂奔,黑马跨过嶙峋的石丛时,猛地刹住了脚步。
撄宁在马鞍上坐不稳,险些整个人甩出去,多亏手上抱得紧,被拖行了两步,黑马也消停了。
撄宁腿肚子直打颤,软的跟面条似的,她勉强站直身子,鼓着腮帮子气势汹汹地训:“你跑这么快作甚!”
昭华公主忒记仇了,撄宁还以为她那日出口恶气便算了,现在看来,约摸死在晋王剑下的男宠十分貌美,这才叫昭华公主念念不忘、耿耿于怀。
想到貌美,撄宁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晋王那张俊美皮囊,黑眸沉沉下颌凌厉,跟活生生立在眼前一样,戏谑的勾起嘴角看她。
撄宁忙不迭的摇摇头,把活阎王从脑子里甩出去。
末了她拍拍衣裳下摆,四处环顾一圈,辨认回营的路:“罢了,回去的路也不用你了,咱俩一块走。”
等着撄宁顺北山左峰绕了圈,看到山脚发黑的土色时,才松了口气。营帐扎在背阴处,她前两日就注意到了,背阴处土色潮湿发黑,沾人一鞋底,蹭都蹭不干净。她在营帐里踩下一串黑脚印,差点被宋谏之提溜着领子扔出去,好不可怜。
等到她走回营地,少说花了两个时辰,肚皮已经饿到直打鼓。
撄宁打算悄没声的回营帐,结果远远就看见御林军黑压压的站成了一堵墙,肃穆异常。
她心下一沉,直觉这场面的不寻常,走近时林珲上前行了个礼,接过她手中的缰绳没说话。
撄宁站在人后,丛人群缝隙中瞧见中心一席掀开的白布,掩住平躺之人的下半身。至于上半身,胸膛处两支箭直挺挺的扎着,青色圆领短袍上晕染开大片血迹。
这具尸体,是忽鲁努。
撄宁下意识抬头寻找宋谏之的身影,目光直直落入一双墨玉色的眼眸中。
少年眉尾微微一挑,目光中夹杂着嘲讽和不明显的笑意,像是被她这幅狼狈的模样逗笑了,唇角微勾。
美人一笑,着实晃眼,撄宁呆愣愣的看着他。
人群中传来崇德帝严肃的诘问。
“人证物证皆在,晋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第15章 十五
“此事并非儿臣所为。”宋谏之收回视线,冷冷的盯着摆在人群中央的尸首。
不待其他人说话,突厥王子叱利一个箭步上前,呵斥验尸的人:"你把忽鲁努的遇害情状,再说一遍。"
“是,是,”那人是从随行侍从堆里拉来的,祖上做的仵作行当,他子承父业,在大理寺当仵作,眼下人吓得簌簌发抖,‘噗通’一声伏倒在地。
老实交代道:“回皇上,突厥军师看似死于胸前箭伤,但胸前两支箭并未伤其脾肺,仍有转圜空间。致命伤在后脑,是被人从前方拽住头发,砸到山石上,头颅重创而亡。”
那突厥军师后脑磕进半个拳头大的窟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