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怕是不知道,咱这位晋王妃阿乡野来的,在京里没住上两年,一朝麻雀变凤凰,定是等不及出来显摆的。”
“若不是有姜太傅……她哪能得了这门亲事,大约是要嫁与匹夫草草一生的。”
话到这被人截断了去。
“你当她得了门什么好亲事?”接话的女子以帕掩嘴,轻笑出声:“那位不可说的主,靠着幅好皮相和显赫
军功,刚回京时是炙手可热,可现在什么光景?他树敌之多,哪个世家大族敢把女儿嫁去?”
游廊拱门外,贤王妃听到这话,提起衣裙下摆就要往里走。
撄宁正在心中暗暗赞同那人说的最后一句话,身边人一动才回过神,赶忙把邹莹拉住了,边小声劝哄边推着人离开了游廊。
赵氏静静的跟在俩人身后。
直到回清风亭坐下,贤王妃还是皱着眉头。她倒不是忍不了事儿的性子,但向来极看中人品。
最后说话的那位是尚书家嫡女齐苓玥,前脚还笑吟吟的和撄宁说话,只因她父亲和燕州刺史来往甚密,怕受牵连,暗暗示意撄宁帮忙说两句好话。
撄宁听出齐苓玥的意思,她就没长弯弯绕绕的肠子,加上旁边一众人悄没声的打量,日后说不定还有多少这样的事儿在等着,便老实本分的眨巴着眼交代了,中心意思大概就是‘我说话不顶数,别来找我啦’。
一句话把齐苓玥噎的面色发青,燕京来来往往打交道的这些名门闺秀,个个都是人精儿,没有扯破窗户纸,把话摆到桌案上来说的。二者,夫妻关系再是不睦,哪怕传到人人皆知,面上还是要强撑着体面。
撄宁这话一出,齐苓玥只以为她不愿相助就算了,还要当着众人面给她难堪。
面色难看的行了个礼,便甩着帕子走了。
后脚,没等出贤王府,就被撄宁一行人撞见在背后嚼舌根,当真是小人嘴脸。
邹莹看着撄宁这个锯嘴葫芦,越想越气,皱着眉道:“那样两面三刀的做派,合该直接进去叫她下不来台。”
撄宁专心致志的剥瓜子,剥了皮放到帕子上,松鼠藏食似的攒了一小堆儿,再一把填到肚子里,满嘴的瓜子香气,她舒服的眯起眼。
她恋恋不舍的把那一小堆瓜子吃完,看着贤王妃多半也消气了,才毫不在意的说:“她们爱说什么,是她们自己的事儿。”
撄宁转脸看向邹颖,眼神亮亮的捻了个橘子放到她面前,小声哄道:“她们说她们的,我又少不了一块肉。她们这次以为我不肯帮忙,下次就不会再求我啦,讨得清闲。”
赵氏去池塘边看了会子锦鲤,刚回来就听见撄宁这句话,她脸上挂着抹清浅的笑,打趣邹莹道:“这种事也值当生气?你还没有九弟妹想得通透。”
说着,她一手撑在腰后坐到石凳上,拿起茶盏清啜一口。
她这段时日常常出来走动,性子也开朗了些。撄宁私下问过彩月,六皇子大约是怕被人看出来,没有再对赵氏动手,只是奚落辱骂是避免不了的。
贤王妃看着撄宁凑过到她眼前的圆脑袋,本就消下去的火直接烟消云散了:“罢了,你不往心里放就好。可这仨人,下回赏花宴我定是不能请了。什么破落户出身,也敢在背后议论王妃,真当她齐家顶梁柱还是齐老丞相掌家的时候?靠着祖上荫庇混了个御史,又沾了为官不正的风气,说出去也不怕旁人笑话。”
邹莹父亲是名门大儒,她的婚事是贤王亲自登门求来的,自是有资本说这句话。
她一番话说的痛快,旁边坐着的赵氏却白了脸。
撄宁问起明天宫宴要注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