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但对个不如意的王妃,又能有几分耐心?周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语速都快了两分:“今日不耽误王妃了,王爷还在外等着?,妾送您下去。”
“倒也不用?……”撄宁背着?身,都感觉自己后脑勺要被那厮的眼神戳个窟窿,更不情愿下去。
周氏却当没听见,殷勤的叫下人开了门。
撄宁好似那被赶上架的鸭子,只想让活阎王捉紧时间走远了。
她心有不甘的往外瞟了眼,被直直盯着?她的宋谏之逮了个正着?。
‘下来。’
宋谏之逮着?她贼兮兮的眼神,无声开口。
撄宁还想装没看见,余光便?见那恶人微挑了半边眉。
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她心中?默念几遍士可杀不可辱,刚硬气起?来,又抬手贴了贴发红的脸,思?绪一岔,深觉她这颗聪明机灵的脑袋,要分家?岂不可惜。
于是将刚才的豪言壮志忘了个干净,一梗脖子,视死?如归的下楼了。
戏苑二楼至大门,铺了条单独的弯廊,一路蜿蜒,能着?遍院中?景色。
走到?正门的当口,一队三?人,身着?湛青衣袍的男子从后院走来,大约是把后门摸进来,直冲着?她们?而来。
撄宁视线微凝,她倒不觉得孙府能做出当着?晋王面打他脸的营生。
她虽然和宋谏之算不上情深义重?,但明面上也是正儿八经的晋王妃,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估摸着?是来寻孙夫人的。
不经意间把自己骂了的撄小宁,脚步慢慢停了下来,视线微错,落在了为首之人的腰间。
小儿巴掌大小的黑玉腰牌摇摇晃晃,并不扎眼,却令她立时寒意丛生。
短短一条弯廊,人人各有各的心思?。
眼看就要到?正门口,周氏甚至看到?了晋王所骑黑骊马的下半身,撄宁却不知?为何停住了脚步,她不由得开口催促:“王妃?”
撄宁低低‘嗯’了一声,微敛着?眸,冲又往门口走,脚步却比之前慢了许多。
周氏三?步并作两步,抱着?孤注一掷的打算,冒犯的走到?她前头。
青红也紧跟着?走了过去,错过撄宁身边时,她嘴角抿出个笑,快得风都抓不住,眸中?精光微现?。
无声的宣战。
身后三?人不识得撄宁,只当晋王妃已走,这人是孙夫人的闺中?好友,便?连礼都未行,直直略过了,甚至和明笙打了个错肩,装的她轻微一晃。
撄宁却还是那副不急不慢的架势,被所有人落在身后,也没见半分羞恼,只整了整略宽的袖口。
那厢,孙夫人已重?新收拾出了她那无懈可击的笑脸,行了个礼。
“妾孙府周氏,问晋王殿下安。”
宋谏之目光在她身上一点,半分波澜没有,也未应声,下巴微抬,视线便?又凝在了充当小尾巴的撄宁身上。
这下,他眼中?才浮了点碎光,开口就是懒洋洋的戏弄:“腿这般短?谁都撵不过。”
撄宁的心中?正扑通扑通敲着?小鼓,袖口藏的那块黑玉腰牌往外渗着?凉意,眼下被宋谏之奚落了,正得了个遮掩的由头,便?气呼呼的嘟着?脸,小声嘟囔:“你厉害你腿长,跑得比撵兔子的猎犬都快,满意了吧?”
她嘴上不自觉吊起?了油瓶,往门口一杵,不肯往前走了。
宋谏之前损她是缩头乌龟的仇,她还记着?呢,骂他是小狗也算反击了。
“过来。”
只见宋谏之眉眼一压,说生气不像,说高兴,更不像。
语气招猫逗狗似的,修长干净的指节却点在了缰绳上。
没人知?道他这双干净的手,今日执剑葬送了多少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