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因?为盐场靠近泸州湖,地下潮气重,所以木箱没有?封顶,外皮洇成了深褐色,错杂间还有?青绿苔藓攀生。
至于?木箱里面,正是让撄宁瞠目结舌的‘元凶’。
密密麻麻码着的银锭子。
略一打量,便知不下百万两之数。
撄宁咽了咽口水,结巴道?:“这,这也太多了……”
倒不是眼馋,只是她本以为盐井这边只藏了账簿,没想到?银两也堆放在此,怪不得那?巡查这般小心。
“我若是盐政司史,也不放心将银两放在何家的地盘。”说着,宋谏之眸中溢出?点煞气。
可惜易如?海死的太快,太子下手的速度比他预想中还要快,倒显得有?些没有?章法了。
撄宁接过话头?:“也是,谁都想分一杯羹,权衡之下盐井反而是最保险的地方,大家都放心。”
她一手抱臂,一手摸索着自己的下巴,两根眉毛微微拧起?,思索道?:“不然整天猜忌来猜忌去,你担心我见财起?意,我担心你暗度陈仓的,也合作不了三年之久。倒不如?一同瞒天过海,从太子指头?缝里捡饭吃。”
“三年前正月,父皇南巡,太子入朝监政。”宋谏之抬了眸,锐利的眼神定在地库角落的老旧桌案上。
桌案上头?摆个了一尺长的桦木箱子,箱体?映着微弱的光影,应该是在外表刷了桐柏油,再进行打磨,能起?到?防潮的效果。箱口挂着把精巧的铜锁。
撄宁也注意到?了角落的木箱,她蹭蹭的跑过去,搬起?箱子颠了颠。
不重,里面装的应该就是账簿了。
但是巡查怎么没给钥匙呢?
她下意识打量着四周,目光一错,发现身边的石壁上就挂着把钥匙。
撄宁放下箱子,扶着墙踮脚想去够,奈何个子实在不够高,胳膊抻得笔直也还差了半尺。
天杀的,谁家把钥匙挂这么高。
她回过头?,极自然看向宋谏之,蹦出?一句:“帮我。”
宋谏之本来就后头?打量着她,也看到?了钥匙在哪儿。
他难得的没有?拿乔,站到?撄宁身后抬手毫不费力的将钥匙摘了下来,勾在手里荡了半圈,而后好笑的看着小蠢货巴巴捧起?的双手。
活像是讨吃食的小孩儿。
宋谏之哼笑一声,轻飘飘的松了手,任钥匙掉进撄宁掌心。
撄宁的注意力都在钥匙上,刚接过来便去开锁。
木箱闭合得紧,上次查账至少得是三个月之前。
里面整整齐齐摆了八本账簿,封头?写了时日?起?止。
撄宁吭哧吭哧的把账本按照时间,一个一个的摆在桌案上,刚要开始翻看,突然脑袋里闪过一阵白光,开口道?:“险些忘了,有?巡查回泸溪求证去了。我们今日?能全?身而退,但这账簿被转移了怎么办?”
“影卫已经把南城楼子围住了,有?和?京城的来往账目就能证明。再者,十一还在外面,他会处理的。”宋谏之弹了下糊涂蛋的脑袋。
“但你把人?杀了也不行呀,”撄宁挺翘的鼻子皱起?来,假装苦恼:“我若是盐场的人?,半日?见不到?人?就该想办法转移账簿了。”
宋谏之挑了下眉,瞧了眼面前装模作样的人?,眸中暗暗涌了点笑意:“谁说要杀人??威逼、利诱,有?的是方法,盐场的巡查也不是个个都愿意为了上头?卖命的。生死当前,未知人?能做出?什么选择。”
撄宁被他条理分明的话噎了一下,欲言又止,干笑道?:“我还以为你想的都是打打杀杀的主意呢。”
宋谏之没有?接话,目光凝在她头?顶的